白雪皚皚,為整個莊子覆蓋了一層白衣,院子裡一顆松樹被積了層厚厚的白雪,原本這時很美好的景色,不過在院子裡辛苦忙碌的人卻沒有空閑欣賞。
新年剛過,一場白雪下來使節日的氣氛淡了下去,全莊子的人都出來,手拿着工具将積雪處理趕緊。
莊子裡有個大大的露天溫泉池,還有五個小型的室内溫泉,這導緻莊子裡溫度要比别處高,這一場雪下來很容易化掉,這些融化後的水對于莊子來說就是個災難。
莊子在建設伊始就設有下水道,正常的雨水生活用水都可以排除,不過這回雪實在大了些,融化後水跑不出去,容易将地面都泡的泥濘起來,除去一部分積雪隻是為水道解壓,免得積水太多蔓延到屋子裡。
做了一會兒,安敏甯熱得渾身冒汗,她将餘下的積雪推到門口,等會有人會将這些雪鏟走,至于餘下的就算是化了也能排走。
歇了一會兒,她便回房去了,翠碧不在後這間屋子就成了她的了,冬日裡沒什麼事,短工都回家過年去了,莊子裡也隻留了幾個人當值。
過年這段時間是安敏甯最悠閑的時刻,做完僅有的活就可以随意休息,不像秋天那會兒見天的跟落葉杠上,前面掃完後面又鋪了一層。
回到屋裡,她翻看了一下桌子上的十幾塊切成巴掌大的肥皂,都是她利用廚房廢油以及草木灰水做的,冬季皂化的比較慢,花了五天時間才慢慢凝固,脫模後切成了十幾小塊,過年這段時間就放在屋子裡通風,算算還要等上三五天才能拿出來用。
古代的胰子是用動物的胰髒搗碎後加上動物的油脂再摻雜草木灰,揉成一團,放在一旁慢慢還原。
而她直接省略了胰髒,将油脂都放在一起熬制,再參入草木灰泡出來的堿水,分離出皂液後倒入模具中,雖然做的很粗糙,外加草木灰中提起的堿水含量太低,但好歹成功了。
她有信心将這些都賣出去,現在莊子裡洗澡洗衣服使用的都是皂角,甚至直接使用草木灰。
高級一點能用上胰子的隻有吳嬷嬷,聽說上次主家賞賜的,惹得莊上不少小媳婦眼紅。
也是那次,她發現了這項商機,正好她屋子平日裡也沒人來串門,隻她一個人住,這才有機會将這些鼓搗出來。
不過也隻有這些了,廚房的廢油不好弄,她積攢了很久,很大一部分是撿廚房扔掉的動物油脂,那些内髒上覆蓋的油脂一般都被扔掉。也幸好現在是冬天,要是夏天,放一晚就臭了,藏也藏不住。
廢了好大力氣也才做了這麼十來塊,主要是缺原料,莊子裡做飯燒的是木材和稭稈,草木灰倒是随處可見,但油就沒處找了,這讓安敏甯傷透了腦筋,短時間是沒辦法做上第二批了,最後打算搞限售。
其實就是小打小鬧,弄出來多少先攢着,一個月賣一次。
莊子的福利還是很不錯的,一個月有一天假期可以探親。
安敏甯沒有親可探便打算利用這一天時間去京城賣肥皂,順便打探家人的消息。
那場夢給了她兩條重要的線索,她有個哥哥叫敏行,她家住的胡同裡有個叫般若寺的寺廟。
找哥哥不好找,但找有名字的寺廟就容易多了,隻要找到這個般若寺,她就有可能找到家裡。
安敏甯看着簡陋的肥皂兩眼冒光,這些可都是錢,有了錢才有希望贖身,才能進京去尋找家人。
五日之後,這日難得天晴,安敏甯告了假,将十幾塊肥皂用布包了起來,卷成了包裹系在胸前。
這些可是她重要的資産,關系到她的第一桶金,不然以她這一個月不到100文錢的月例得多久才能攢夠贖身錢?
她記得當時扔給了人伢子那塊碎銀子約莫有五兩,她要贖身不可能原價,最起碼也要漲一倍,那就是十兩。
不考慮物價上漲,十兩是一萬枚銅錢,以她的月例那點錢,不吃不喝籌夠贖身錢得近九年時間。
九年時間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錢成了她目前最急迫的需求,而且要在京城打聽消息,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跟随上京的人搭車一起進了京,這次安敏甯沒有走上次那個城門,她也是故意避開,畢竟王嫂子的女兒女婿就住在那附近。她賣肥皂一事并不想讓别人知道,趁着别人沒有發現肥皂和胰子的區别之前,她還能偷偷賺上一筆,不然被人發現,很容易被人抓住逼她說出方子。
畢竟這肥皂相比較胰子成本低的可憐,就是耗時長了些。
所以就算是肥皂比胰子好用,她也隻敢借助胰子的名義來賣,而不是直接用肥皂的名字。
和莊上的人在城門錢分别,約好了申時在城門外集合,安敏甯就背着包裹排隊進城。
進城後她沒有去别地兒,直接打聽最近的銀樓在哪裡,打聽到之後她就在銀樓外面蹲點。
這時代進銀樓置辦首飾的女人,都說明家庭比較富裕,手裡比較闊綽,所以将她們定為肥皂的推銷目标是最合适不過了。
若是她将肥皂拿到莊子那賣,可能半年都賣不出去一塊,因為大家都舍不得花這個冤枉錢,無本的皂角雖然沒有肥皂清洗的幹淨,但湊合湊合總能用。
肥皂做出來後安敏甯就已經做了定位,銷售目标是哪些群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