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答應我陪我吃飯了嗎?”嬴政面對她的變卦,态度也沒有什麼變化。
“但吃飯之後還要散步,還要做别的。”
“累了?”
“也還好吧。”燭幽并不讨厭跟他待在一起,也不排斥和他一塊兒做别的事,反正他會安排得很好,也不會耽誤她什麼。可人吧,偶爾還是想自己待着的,尤其是燭幽這樣一個習慣了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用來獨處的人。
嬴政望着她猶豫的模樣,思索了一會兒後發問:“璨璨,我們搬到外面去住好嗎?”
燭幽難得面露驚訝,這兩件事是怎麼能挂上鈎的?但她應激似的立刻回憶起韓非和焰靈姬分别跟她灌輸的注意事項:“這麼快嗎?他們說不行的。”
“他們?不行?”
“韓非說我還小,不能跟你同居。”
嬴政眉頭微顫:“不是那個意思……你不是想躺着麼?但我又想跟你待在一塊兒,至少讓你在我的視線範圍之内。那個房子有兩間卧室,我們一人住一間,當室友,好嗎?”
“但按照學校規定我得至少住滿一年啊。”
“璨璨,還有一個月就暑假了,到時候就滿一年了。”
其實燭幽還是很心動的,常常能看到他,又不用在外面晃來晃去。約會很消耗她的精力的,如果能在屋子裡約會,嗯,很棒的呀。更重要的是還能省住宿費!
嬴政觀察着她的表情,知道她差不多就是答應了,笑着牽過她的手:“我帶你去看看,然後送你回來,想好了我再幫你搬家。”
“嗯,好哦。”
得知燭幽要去嬴政那裡住的衆人反應各異,韓非當天就來警告燭幽期末考試結束之前不許去,扭頭就去找嬴政決鬥了;焰靈姬直接打包給了她一個文件夾,裡面全都是種子,燭幽下載的時候被校園網彈出的窗口警告了;紅蓮問她需不需要人陪她去買衣服,燭幽問她為什麼要買衣服,她瞪大了眼睛反問她難道她還要穿着那些幼稚的居家服在嬴政面前走來走去嗎?這令她不禁問:“你們到底在想些什麼?我隻是去做他的室友啊?”
三人異口同聲:“哪裡有男女朋友能老實做室友的?”
但燭幽覺得不一樣,他們的确是确定了關系,可嬴政沒有說喜歡她,她也沒有說喜歡嬴政,所以并不能算真正意義上的男女朋友。
——幸好嬴政并不知道她的真實想法,現在也還興緻勃勃地準備跟她做室友,保證最大限度地跟她共處。按照他的忙碌程度,其實燭幽一個人待在家的時間更多,慢慢的都快忘記這兒其實是嬴政的地盤,整個屋子仿佛被她進行過改造,有好幾次他找不到的東西都是她給找出來的。
“璨璨真厲害。”他逗小孩兒一樣地親她的臉。
燭幽下意識地躲了躲:“我以為你會生氣的。”
“為什麼要生氣?”
“我把你的東西放得你自己都找不到,你不生氣嗎?”
“我很高興璨璨成為這裡的女主人。”
這麼奇怪的嗎?燭幽不明覺厲。
嬴政換了衣服去找水喝,結果發現家裡一滴水都沒有了。燭幽坐在茶幾前,面露懊悔:“我忘了跟你說了。”
“要是早點發現,我就不換衣服了。”嬴政歎了口氣,随手端起她的奶茶,就着吸管喝了一口,“少喝這麼甜的。”他皺着眉頭放下,馬不停蹄地把衣服換回來,拿了手機出門買水。
燭幽聽着關門的聲音,盯着吸管面露難色,她還要喝完它嗎?嬴政怎麼就能面不改色地用她用過的吸管呢?上頭還留着她的牙印來着……糾結了半天之後她決定冷處理,他不會允許這種東西過夜的,到時候他扔掉它了,浪費食物的負罪感也不會落在她這邊,燭幽覺得自己的打算很棒。
嬴政确實如她所說,晚上丢垃圾的時候即使發現奶茶還剩一大半,也準備一塊兒扔了,但沉重的手感令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仔細一想,好像他喝過之後她就沒碰過了,這明明是她最近很喜歡的口味,能一天喝兩杯的那種喜歡。沙發上窩着的燭幽一無所覺,正聚精會神地看萌寵紀錄片。
嬴政覺得不對:“璨璨。”
“嗯?”
“又不喜歡喝這個了嗎?怎麼沒喝完?”
“你讓我少喝甜的。”
“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
“我一直很聽話啊。”
啧。嬴政懷疑地把奶茶丢進垃圾袋,如常出門。燭幽抱着枕頭松了口氣,幸好沒多問了,否則她要怎麼搪塞?定時炸彈解除,于是她惬意地調整了姿勢,窩得更懶散了。
嬴政回來之後端來一盤西瓜陪她坐在客廳看電視。“很甜。”他嘗了一口之後遞給她,燭幽望着缺了個口的西瓜,沒下口。
“不吃嗎?”她本以為嬴政會拿一塊新的給她,可他好像不所覺似的,收回手就自己吃起來。
見他不打算遞給自己,她就夠着手去拿,然後嬴政就把所有的西瓜尖尖都咬沒了。
燭幽面露驚恐:怎麼回事?!
嬴政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她不可置信地瞪了他半天,索性不吃了,重新窩了回去。
“很甜的。”嬴政誘惑她。
“你全咬一口我還怎麼吃……”擺明了不給她吃,燭幽覺得自己好像沒惹他來着。
他好笑道:“怎麼就不能吃了呢?”
“……”
他慢條斯理地抽了紙擦幹淨嘴和手,偎到她身邊,虛虛地将她圈住:“怎麼,我吃過的,嫌髒了?”
燭幽轉着眼珠沒說話。
“真令我傷心。我吃你吃剩的東西還少嗎?就因為我吃過一口,下午的奶茶也不喝了,現在的西瓜也不吃了。”
燭幽别開臉,又被他掐着轉回來。
“沒有良心。”他的鼻息淺淺地打到她的臉上,讓她覺得熱,擡手推他。嬴政以為她又想躲,索性将她抱住,“不許躲。”
“熱。”
他随手将空調溫度調到最低,托住她的後腦勺:“哼。”
這是他第一次吻她,其實他早就想吻她了,比起牽手,這個下一步的到來實在是有點晚。他輕輕地觸着她的唇瓣,捂住她瞪圓的雙眼:“閉眼。”她的睫毛拂過他的掌心,确實是閉上了,他這才滿意,攬住她的腰,仔仔細細地碾過她柔軟的嘴唇,然後撬開,熱氣和潮氣伴着一股甜甜的味道渡進他的口腔。她又想躲,好在他有先見之明,警告性地咬了她的舌尖一下,膩膩歪歪地深入。
“這是懲罰。”他的手指抹掉她唇角的液體,她的臉紅得跟窗外的晚霞似的,雙眸亮晶晶的泛着水意,讓人特别想再欺負一下。
“怎、怎麼可以這樣?”她細若蚊蠅的聲音帶着強烈的控訴。
“否則你以為為什麼叫‘接吻’?”
燭幽駭然:“我們應該不用真到這種程度吧?”
嬴政挑眉:“嗯?”
“我們的關系,是可以做這些的嗎?”
終于發現不對勁的嬴政危險地再次俯身:“你在說什麼呢,璨璨?”
被圈禁在他雙臂間進退兩難的燭幽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雖然說是男女朋友,可是我們不是因為要解決绯聞而在一起的嗎?”
“你的意思難道是親也親了,抱也抱了,都住一起了,你還以為我是在玩兒?” 嬴政有點生氣了。
燭幽飛快地抓住了此事的主要矛盾:“你喜歡我?”
“否則呢?”好家夥,他這是自己把自己給坑了?
“為什麼啊?”
看她一臉懵,嬴政咬牙道:“哪兒有什麼為什麼?你自己感覺不到嗎?”
“所以拉我的手,親我抱我和我住一起是因為你喜歡我?”
“我就算養條狗它也應該懂了!”
燭幽恍然大悟,拽着他的衣領湊了上去:“我懂了。”
她不得要領耳根紅紅地在他臉上亂親,嬴政又氣又笑,把她摁住:“你呢?”
燭幽學習能力極強:“我就算養條狗它也應該懂了。”
“……好好說話。”
“哦。”
嬴政在對峙中妥協:“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
他終于重新笑着摸了摸她的臉:“怎麼樣,下次願意跟我喝一杯奶茶了嗎?”
“嗯……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