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喬喜歡裡面炖的軟爛的土豆,用勺子微微碾壓一下,原本完整的土豆立刻變成了泥,松松軟軟地黏在米飯上,一口下去,就連米飯也帶上了土豆專有的顆粒感。
如果不是阿珠,他甚至想不到土豆竟然好友這種美妙的吃法。
在鐵鍋炖中,配菜是比肉類更加精彩的存在。
如果說排骨吃多了會顯得有些膩味,那麼帶上肉香的蔬菜則是最完美最讓人欲罷不能的選擇。
直到沉星喬夾走了最後一根豆角,楊妙芙戀戀不舍地刮了刮鍋底剩下的土豆泥和湯汁拌在米飯上。
可惡的喬星搶走了她最後一根豆角!
楊妙芙扒着米飯憤憤地想。
吃完飯以後楊妙芙學着阿珠的樣子躺在搖椅上曬太陽,這實在是惬意,她已經不想再想吃完飯就躺着到底會不會胖這件事情了,她覺得舒服和快樂就夠了。
阿珠看着楊妙芙,欲言又止。她應該怎麼開口才會顯得沒有那麼冒犯呢?
其實這件事情她應該自己默默地去做,但是向陳牧表白這個任務對她來說實在是太艱難了,這讓她不得不向外界尋求幫助。
楊妙芙看着阿珠别扭的神情,直接開口:“阿珠,你是不是要對我說什麼?”
不會是嫌棄她吃的多以後都不讓她來蹭飯了吧,千萬不要是這樣啊!
“就是……就是……你知道怎麼向别人表白嗎?”阿珠看向别處,鼓起勇氣才問出這句話。
還好還好,幸好不是讓她不要來蹭飯了……等等!
阿珠說的什麼?!表白?!
楊妙芙激動地從椅子上跳起來,随後捂住嘴瘋狂搖晃阿珠胳膊:“表白?!我的天哪!”
到底是誰這麼好命!
“沒誰。”阿珠低着頭,因為這個話題而感到羞恥。
沒關系,就算阿珠不說也沒關系,她會靠着自己聰明的頭腦推理出來,楊妙芙摸着下巴,神情高深莫測。
不會就是那個喬星吧,天天都是一張臭臉,也不知道阿珠怎麼看上他的。
真是個命好的死小子。
楊妙芙恨得牙癢癢,恨不得自己是個男的立馬把阿珠娶回家。
“這事我有經驗。”楊妙芙覺得自己此時比學院的教書夫子更加專業,“當然是要寫情詩,然後用上粉色的紙箋,詩當然要有多酸就寫多酸。”
楊妙芙很有經驗。
“這個恐怕不太行。”假如陳牧看都不看直接扔了,她的任務就失敗了。
不行?!沒關系,她楊妙芙當然還有别的招。
“那就來一場盛大的表白,鮮花什麼的都得用上。”楊妙芙自诩聰明地說道。
表白當然是要有的,隻是盛大當然是不可能的。
阿珠覺得其實不是楊妙芙的方法有用,是她的勇氣有用。她敢于表達自己的情感,帶着橫沖直撞的莽氣,所有糾結的情緒在她這裡變得很簡單。
“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阿珠真誠道謝。
楊妙芙努力壓制着自己的嘴角,擺擺手,這算什麼。
趁着阿珠離開的時候她忍不住偷偷打量沉星喬,脾氣看起來就很臭,看了半天也沒個好臉色,看來看去也就臉拿得出手。
能被阿珠看上,那是他修了幾輩子的服氣。
沉星喬早就知道楊妙芙落在自己身上的打量的目光。
現在他最讨厭的人變成了楊妙芙,她和阿珠好像永遠都有說不完的話,這真讓他嫉妒,他在讨阿珠歡心這件事上好像向來沒什麼天賦,唯一做的一次還全都弄砸了。
楊妙芙圍着沉星喬轉了一圈,這人到底有什麼優點,竟然還要阿珠先表白,她拖着下巴打量他。
“喂,你知道阿珠喜歡你嗎?你竟然還要等着她先表白……”
楊妙芙之後說的話沉星喬全都聽不清了,他腦海中隻能記住阿珠喜歡你這句話。
就像是突然升起的煙花,他的腦海噼裡啪啦亂作一團。
阿珠竟然喜歡自己嗎?這件事情讓沉星喬驚喜到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他這樣糟糕的人竟然會得到阿珠的喜歡,這是他十八年以來,唯一一次感覺到自己真的被上天眷顧了。
如果需要度過痛苦的十八年才能得到這樣的恩遇的話,沉星喬可以立馬原諒從前糟糕的經曆。
如果他真的能聽到阿珠親口說出的喜歡你這句話,即便現在立馬去死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