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剛準備邁步向前,腿上猙獰的傷痕瞬間血流如注,楚雪雁忍不住悶哼一聲。
“行啦,就别逞強了。”阿珠左手扶着楚雪雁,右手扶着陳牧,将兩個人帶上馬車。
沉星喬恨不得咬碎了牙,他夢寐以求阿珠能夠觸碰自己,如今這令人讨厭的兩個人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被阿珠扶上去,而他也隻敢在阿珠看不見的地方不輕不重地哼兩聲以表達自己的不滿。
“裡面坐不下,沒關系,我和星星一起待在外面。”阿珠在沉星喬身邊坐下,星星要趕馬,她也學着他的樣子拉着缰繩。
其實沉星喬現在更甯願阿珠坐在馬車裡,她怕冷,受不住馬車外的風。
他往前挪了挪,始終先于阿珠一個身位,這樣能給阿珠更好地擋風。
“手會冷嗎?”沉星喬用手背碰了碰阿珠的手,很心疼,“放在我脖子上吧,那裡很暖和。”
他就像是引誘着别人犯罪的惡魔,用誘人的條件滿足自己心底肮髒的欲望。除了雙手,那是他唯一裸露在外的肌膚,他急切地渴望着阿珠撫摸自己,就像一個瘾君子,他的欲望不會被滿足,隻會被越喂越大。阿珠不知道自己親手喂養了一頭野獸,一頭觊觎着她的野獸。
這樣好嗎?阿珠有些遲疑,直覺不應該這麼做。
“阿珠很冷不是嗎,我的身……脖子是暖和的呀,如果不是需要牽着缰繩,阿珠可以用我的手取暖。”沉星喬很罕見地說了很多話,他試圖說服阿珠,讓她賜予自己一個緩解嫉妒和焦渴的機會。
好像……是這樣?
阿珠的手不受控制地向前伸去,星星的脖子确實很暖和,她甚至能感受到皮膚下跳動的青筋,強健而有力。或許她不應該在将星星視為小孩子了,他擁有寬闊的雙肩,強有力的臂膀,他甚至為自己擋下了所有的寒風。
在意識到這一點以後,阿珠迅速地抽離了手,她已經清晰地認識到星星其實是一個成年男性了。
這對于兩個人來說太過暧昧。
沉星喬側過頭看着阿珠:“怎麼了?”
“這樣不太好。”阿珠握着雙手,指尖還殘留着獨屬于星星的溫度。
“怎麼會呢阿珠,這是我應該為阿珠做的。是阿珠把我救回來,我什麼都願意為阿珠做,何況這隻是一件小事。”沉星喬拉過阿珠的手,将其重新覆蓋在自己的脖頸上,“我是阿珠的仆人,阿珠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可能……是自己與這裡太過于格格不入,阿珠想着沉星喬的話,或許他真的隻是想為自己取暖,并沒有意識到這個行為本身的含義,就像之前的那些親密舉動一樣。
阿珠小心地避過他的喉結,因此也錯過了沉星喬喉結的滾動。
他再一次如願以償。
脖子上冰冷的觸感正時刻提醒着他,阿珠正在撫摸着他,認識到這一點的沉星喬渾身忍不住戰栗。
阿珠注意到他脖頸處的一道傷口,如果再偏一點,那就會劃傷大動脈。她不知道星星從前到底過得什麼日子,以至于會渾身都是傷。
她細細摩挲着那道傷口:“很疼吧。”
在還沒有遇見自己的時候,星星是過着什麼樣的日子呢。
她努力回想着劇情,但确實對名叫喬星的主角沒有什麼印象。如果能夠回憶起來,她或許能夠通過隻言片語來拼湊出星星的人生。
疼嗎,沉星喬已經記不清了,或許吧。他受過很多傷,等時間久了,自然就會慢慢忘記,隻要沒死,那就投入到下一場任務中。
直到今天阿珠問他疼嗎,他塵封的記憶才徹底被打開,疼,真的很疼,可是他隻有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才能掩蓋并沒有人在乎自己的事實,這些事實遠比那些傷口更讓他痛苦。
就算很疼,但是不會有人在乎,所以他也隻能告訴自己并不疼,他也不需要别人的關心,隻有血液和傷口才能真正讓他興奮起來。
現在他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水汽在沉星喬眼底彌漫,他依稀記得那便宜爹總是愛打他,說因為他愛哭,現在看來确實是這樣。
“真的很疼。”沉星喬擡起眸子,原本澄澈的眸子染上了一層水霧,看起來很委屈。
“以後不會了。”阿珠摸了摸傷疤,用手将它蓋上。
其實自己剛才的直覺是錯的,星星依舊是一個孩子。
他吃過很多苦,自己應該對他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