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牽着思清,扭頭想看看星星有沒有跟上來。
他似乎沒怎麼出過門,在像今天這般熱鬧的街上,他懵懵然仿佛一頭小獸,任由人群把他擠來擠去。
阿珠頭疼,她就知道會是這樣,星星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模樣,并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緊緊地抓住身邊的人防止被人流沖散。
她也隻能逆着人群往回走,直到握住沉星喬的手。
沉星喬的視線落在阿珠手腕上那道淺淺的傷疤上,那是他導緻的,他把阿珠手腕咬出血了,阿珠甚至沒有怪罪自己。
他的心裡湧出一種莫名的酸澀的感覺,甚至連帶着他的牙齒也癢癢的,他很想舔一舔那道淺淺的棕色的疤。
阿珠努力将陷在人群裡的沉星喬拉出來。他就像一隻深陷蘿蔔坑的蘿蔔,乖乖地任由阿珠将他拔來拔去。
其實沉星喬很讨厭周圍人擠着自己的感覺,這些嘈雜的聲音讓他的頭像是要炸掉了,他想要狠狠地發洩出來。但是他需要努力僞裝成一個正常人,正常人是不會突然在大街上殺人的。他的視線凝在阿珠牽着自己的手上,她的手因為過于用力而指尖泛白,她在很努力地試圖将自己從這裡拉出來。
他突然就笑了,雖然也不知道為什麼。
阿珠擔心他又不小心陷進人群裡出不來,索性牽住他的手,這樣就不容易走丢了,畢竟貌美吃飯香還能提供良好情緒價值的小男仆很難找。她還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确保他緊緊地跟着自己。
“牽好了,走丢了可找不到你。”
“我丢了,你會來找我嗎?”沉星喬聲音幹澀。
阿珠回頭看他,是感冒了嗎,星星的聲音是清澈透亮的,怎麼現在變得有些啞了?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麼星星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但是人丢了當然要找到才可以。既然他沒有親口向自己說想要離開,那就是想要留下的意思。
“當然會。”更何況她還聽說這裡人販子猖獗,一些窮人家的小孩都被拐走了。别說星星這麼漂亮的,雖然他已經過了會被騙走的年紀,但是假如被偷襲怎麼辦。
路邊經過的小孩兒手上被挂了一根繩子,另一頭系在家長的手腕上。沉星喬低頭看了眼兩人交握的雙手,幼稚,他也不是很需要。
阿珠終于又買到了心心念念的頂頂糕,上次的味道她一直懷念到今天。剛出爐的熱騰騰的糕點更加好吃,紅糖味道更加濃郁,粉糕也不會闆結,松松軟軟地聚在一起。
她買了九個,一人三個,吃着剛剛好,也不至于太撐吃不下之後的東西。
三個人走一路吃一路,包括但不僅限于頂頂糕,還有之後的冰糖葫蘆,還有上次心心念念的茶糕,以及依舊排着長隊的桃酥。糖葫蘆酸甜适中,山楂已經被剔去了子,吃起來很方便,外面的糖衣脆甜,山楂雖酸,但是恰好中和了甜味,以至于不會過膩。
隻是吃了許多糕點,再吃糖葫蘆,阿珠已經覺得有些撐了。考慮到浪費糧食不太好,她手上拿着糖葫蘆串晃悠,想着說不定自己等會就餓了,就吃得下了。
隻是沉星喬順着阿珠的手,将剩下的那一顆山楂叼走。很甜,他享受着糖衣在自己口中爆裂開的聲音,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盯着阿珠。
阿珠看着手上空掉的糖葫蘆串發愣,這對嗎?!那是她吃剩下的!
她呆滞的目光轉移到了沉星喬臉上,後者一臉無辜,像是沒認識到這個動作會是多麼暧昧。他的唇角還黏着糖色,沉星喬伸出舌頭輕輕将它卷走。
“那是我剩下的……”
“但是阿珠不想吃了。”少年聲音清澈,聽起來像是沒有什麼不妥,“阿珠不想要的東西,獎勵給我,好不好?”
“那是小姐至高無上的賞賜。”
沉星喬學着思清的樣子叫阿珠小姐,隻是尾音缱绻勾人。
“怎麼能這麼說,”阿珠不太贊同,她知道自己将人撿回家,星星吃了很多苦,依賴自己一下很正常。但是怎麼能将吃剩下的東西叫做賞賜呢,這可不太行。
“以後可不能吃别人剩下的東西……”阿珠還在細心教導。
沉星喬盯着阿珠的唇瓣,漫不經心地應和着。剛才的糖葫蘆很甜,阿珠接觸過糖葫蘆的唇瓣會一樣甜嗎,好想嘗一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