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面上密密麻麻的鬼臉突然同時睜開眼睛,數百張扭曲的面孔齊聲尖笑。
見此場景佐倉蜜柑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乃木流架也被她倒下撞得踉跄幾步,懷中的兔子受驚掙脫,雪白的毛團瞬間消失在黑暗的走廊裡。
“小兔子!”
他顧不上其他,追着寵物跑去。
日向棗剛想跟上,腳踝卻傳來一陣劇痛——剛才被撞倒的時候,腳腕不小心扭到了。
失去行動力的他靠坐在一旁的鬼面牆邊。
“咔嗒。”
機關觸發的聲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背後的牆壁緩緩下降,将日向棗和昏死的佐倉蜜柑徹底封閉在這個充滿鬼面的狹小空間裡,耳邊還環繞着不知道哪裡來的嗚嗚聲。
還沒靠近恐怖幻想館,我們就注意到門口圍滿了人。
作為重點關注區域之一,這座由潛在能力系經營的鬼屋,此刻顯然出了問題。
我和黑木徹對視一眼,默契地擠過騷動的人群。
“發生什麼事了?”我提高聲音問到。
黑木徹的制服很快發揮了作用。
一名戴着“執行部”袖标的學生匆忙跑來解釋:
“負責制造幻覺的同學能力使用過度暈倒了,摔倒時撞到了電閘…現在整個場館都斷電了。”
“我們正在疏散遊客,如果能得到工作人員的協助就太好了。”
黑木徹拿出對講機,沉穩地呼叫着安保和醫療支援。
我眯起眼睛,将咒力凝聚在視覺神經上——昏暗的場館角落裡,幾縷不祥的殘穢正若隐若現。
“疏散吧。”我看向負責場館的學生:“所有人都要離開這裡。”
聞言,執行部的學生一愣,露出困惑的表情:“可是隻是停電的話……”
“安保部需要對場館進行全面安全評估。”黑木徹适時介入,聲音不容置疑,“在确定絕對安全前,不能随便冒險。”
此時趕來的安保部人員已經緊張有序的在場外拉起了警戒線,阻擋住了其他學生的目光。
一旁的場館負責人欲言又止,我緩和語氣補充道:“不會耽誤太久的,放心。”
“釘崎同學?”熟悉的聲音讓我猛地回頭。
乃木流架抱着他的兔子站在不遠處,臉上寫滿不安。原來他剛才無意中聽到了黑木徹的對話,走過來看到我也在現場。
“流架,你怎麼在這裡?”
“阿棗和佐倉還在裡面。”他焦慮地撫摸着懷中的兔子,“我們走散了…但是…”他的目光掃過幾乎清空的入口處,“他們一直沒出來…可能被困住了。”
兔子在他懷裡不安地扭動,仿佛也在為失蹤的同伴擔憂。
“……放心吧。”我朝他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不會有事的。”
話音剛落,就感覺黑木徹的目光在我身上短暫停留,那雙灰藍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神色。
踏入昏暗的場館内部,我才發現暈倒的學生竟然是飛田班長。
他正被幾個同學攙扶着坐在長椅上休息,蒼白的臉上還帶着虛汗。
看到我們進來,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釘崎同學,你怎麼……”視線移到黑木徹身上時,他歉意地搖搖頭,“抱歉,恐怖幻想館可能要暫時停業了。”
我和黑木徹的目光卻齊齊落在他身上,準确說是他頭頂——那裡趴着一隻與普通4級蠅頭截然不同的咒靈。
宛如水母一樣無形裝的半透明狀咒靈籠罩在他頭頂,内部是一團流動的黑色,緊貼在飛田班長頭頂,正随着他的呼吸一張一合地翕動着。
見我們一直看他,飛田班長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掉頭發:“咦?我頭上有什麼東西嗎?”
“班長,眼睛閉一下。”我若無其事地說道,右手已經摸向腰後的錘子。
飛田班長困惑,但還是順從地閉上眼睛。他隻感到一陣淩厲的風從額前掠過,緊接着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連日來的頭痛和疲憊感瞬間消散。
“……好了。”對上他茫然睜開的雙眼,我輕描淡寫地解釋,“剛才有隻蟲子。”
隻有站在側後方的黑木徹看清了全過程——釘崎野薔薇在說話間閃電般抽出錘子,他甚至能看見錘子上環繞的藍黑色能量,那隻咒靈甚至來不及掙紮,就被看似輕松的一擊直接轟碎。
黑木徹的瞳孔微微收縮,這樣幹淨利落的祓除方式,讓他對眼前的少女有了新的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