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能看見咒靈的特制眼鏡,但是——”我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能看見不代表能解決。”
黑木徹一言不發皺眉打量手中平平武器的匕首,腰間的錘子滑入掌心,在手中靈活地轉了一圈,錘頭穩穩指向黑木徹:“這把匕首是能傷害咒靈的咒具。不放心的話,大可以親自參與處理。”
“隻不過再次之前……”我嘴角勾起挑釁的弧度,微微壓低重心:“得先确認你有沒有這個資格。”
空氣瞬間凝固。黑木徹握緊匕首,眼底閃過一絲意外——原本打算試探對方深淺的獵人,此刻卻成了被考核的對象。
黑木徹的嘴角緩緩揚起一個危險的弧度:"正合我意。"
我們之間的空氣瞬間凝固。我的腳尖不着痕迹地碾過地面——
“铮——!”
金屬交擊的銳響撕裂了寂靜。黑木徹的匕首不知何時已橫架在耳側,截住了鐵錘的軌迹。
“居然擋下了。”我的聲音從上方落下。
此刻的我正單膝蹲在辦公桌邊緣,錘頭被他格擋在距離太陽穴不過三寸的位置。
沖刺的勁風掀起滿桌文件,雪白的紙張在我們之間緩緩飄落,像被按下了慢放鍵。
透過交錯的手臂,我沖他露出一個贊賞的笑容:“反應不錯。”
即使攻擊有所保留,但是他這種近乎本能的防禦,讓我知道眼前這人不是花架子,那是隻有在生死邊緣淬煉過的人才會擁有的條件反射。
匕首傳來的反震力讓黑木徹手腕發麻,他明顯能感覺對方是收了力氣的,隻不過更讓他脊背發涼的是對方的速度——即便他的眼睛全程鎖定了她的動作,那一瞬間的爆發還是快得如同幻覺,危險的直覺讓他的肌肉先于大腦做出了反應。
他後撤半步,作戰靴在地面擦出刺耳的聲響。重心下沉,雙眼如鎖定獵物的鷹隼,匕首反握橫在胸前:“再來。”
這次是他先動。軍靴踏地的悶響中,黑木徹如離弦之箭突刺而來,反握的匕首劃出一道銀線,直取我的咽喉!
好快!
我瞳孔微縮,上半身急速後仰的同時,右腿如鞭子般甩出,鞋尖瞄向他持刀的手腕——
“嚓!”
刀鋒軌迹驟然偏轉,擦着我的腰側,深深釘入辦公桌。而黑木徹的左手已經成爪,鐵鉗般扣向我的腳踝!
“啧。”
居然是佯攻!缺乏對人作戰經驗的我這才意識到,眼前是個在實戰中摸爬滾打多年的老兵。若是這一刀瞄準我的身體,此刻必然已經見血。
他刻意避開了刀刃,這種居高臨下的留手讓我心頭火起。
眼看他的手指即将觸及我的腳踝,我借着上踢的餘力猛地擰腰,單手撐住桌面,一個利落的倒立空翻,堪堪脫離他的掌控範圍。
“啪嗒。”
短暫的交鋒後,他立于桌前,我退至桌後。那把釘在桌上的匕首仍在微微震顫,發出細弱的嗡鳴。
黑木徹已經收起了攻擊姿态,正用那雙銳利的灰藍色眼睛注視着我。我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将錘子重新别回後腰。
“你是個不錯的對手,”我活動了一下手腕,“但還差了點。”
黑木徹聞言并不意外——方才短暫的交手中,少女展現出的爆發力和戰鬥直覺,早已超出了普通人的範疇。
他擡手接住我抛回的匕首,刀柄上還殘留着交戰時的溫度。
“差在哪裡?”他将匕首收回刀鞘,金屬摩擦聲在安靜的辦公室裡格外清晰。
我聳了聳肩:“咒靈可不會手下留情。”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在我臉上投出一小片陰影,“要抱着殺死對方的覺悟才行。”
黑木徹的目光在少女稚氣未脫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他抿了抿嘴,突然話鋒一轉:“那我合格了嗎?”
“嗯,合格了。”話剛出口,我突然意識到什麼,眯起眼睛打量他,“等等…你之前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男人向來嚴肅的眉眼此刻竟染上一絲笑意,眼角的細紋舒展開來:“畢竟要處理未知事件,”他将刀放回金屬箱的凹槽中,“總得先确認合作夥伴的實力。”
“……”
我盯着他看了兩秒,終于輕哼一聲:“行吧。”這個理由确實無可挑剔。
“既然達成一緻,我說一下自己的想法。”
“學院正門入口由一哥負責監控。”我的指尖劃過地圖上标注的紅線,“如果發現異常,就通過愛麗絲(昆蟲)立刻通知我,我會第一時間趕去處理。”
指甲在幾個重點區域敲了敲:“剩下的路線我會按順序巡視,特别是這幾個容易聚集負面情緒的地方——”手指停在潛在能力系那座陰森的鬼屋上。
我擡頭看向黑木徹:“根據咒靈的規模,可能需要調動你們的人手。”說着鞋底無意識地輕叩地面,“包括但不限于封鎖現場、疏散人群這些常規操作。”
窗外的樹影突然搖晃起來,一片落葉粘在玻璃上。
我盯着那片枯葉,不自覺地咬住拇指指甲:“咒靈的存在一旦曝光,很容易引發恐慌……”轉回視線時,聲音壓低了幾分,“所有的行動必須最大限度保持隐蔽,這點能保證嗎?”
黑木徹的指節在桌面叩擊兩下作為回應。他背脊挺得筆直,聲音底氣十足:“沒問題,到時候有事件發生,我會以‘演習’的名義協調執行部配合行動,”
說着他頓了頓:“不會有人打擾你的工作。”
聽到這裡,我放松下來,輕輕呼出一口氣:“那就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