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厚重的雲層間漏下幾縷蒼白的月光,将廢棄教堂的尖頂映照得格外森冷。空氣中彌漫着潮濕的黴味,遠處傳來幾聲烏鴉的啼叫,更添幾分陰森。
“喂,暴力女,快點結束!”黑貓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帶着一絲不耐煩。他站在教堂外的石階上,指尖躍動着橙紅色的火焰,将周圍照得忽明忽暗。
"催個屁!"我回吼一聲,手中的鐵錘猛地砸向咒靈。然而就在分神的瞬間,咒靈枯枝般的手臂擦過我的腰側,一陣刺痛傳來,讓我倒吸一口冷氣。疼痛像冰水般浸透大腦,讓本來就因為抓不到咒靈不爽的我怒火中燒,我咬緊牙關,屬于黑貓的火焰瞬間從周身騰起,将周圍的黑暗驅散。
我轉了轉手中的錘子,看向了那扭曲的人形:“輪到你去死了!”配合我的動作,火焰如鎖鍊般纏繞住咒靈扭曲的身軀。
我握緊鐵錘,瞄準它的雙眼,将附有咒力的釘子狠狠敲入。
"刍靈咒法·簪!"
釘子沒入的瞬間,咒靈的動作驟然停滞。它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内部膨脹。它瘋狂進攻我想把我殺死,但是也無法阻止腦袋中的咒力蔓延,火焰從它的眼眶、口鼻中噴湧而出,将它整個吞沒。随着一聲悶響,咒靈的身體在火焰中炸裂,化作無數灰燼,随風飄散。
“準備撤退!”黑貓的聲音從教堂外的巷口傳來。我點點頭,将鐵錘别在後腰,快步朝他跑去。他的火焰在黑暗中劃出一道明亮的軌迹,指引着方向。頭頂的夜空被烏雲遮蔽,隻有零星幾顆星星在雲縫中閃爍。夜風拂過,帶來一絲涼意,吹散了戰鬥後的燥熱。
"下次别分心。"黑貓瞥了我一眼,指尖的火焰微微跳動,他的面具在戰鬥中裂了一道縫,但眼神依舊銳利。
"知道了。"我聳聳肩,跟着他一同朝前走去。夜空中,雲層漸漸散開,露出一輪皎潔的明月。
等我們兩都到了車上,我松了口氣,癱在後座,腰側的傷口随着呼吸傳來陣陣刺痛。抽空看了一眼傷口。“嘶,疼疼疼……”腰側被咒靈的攻擊拉了條口子,這會兒已經止住了血在緩慢愈合中。
坐在副駕駛的Persona開口問到:“任務完成了嗎?”
我比了個OK的手勢,黑貓從副駕儲物格裡翻出醫療箱,動作粗暴地丢到我腿上,卻小心避開了傷處。我接過了醫療箱打開,準備處理傷口。
一時間車内陷入寂靜,我皺着眉頭把衣服拉起來,布料沒有粘在傷口上讓我松了口氣,隻是咒靈留下的傷口邊緣泛着不祥的紫黑色,我皺眉拿濕毛巾擦幹淨血迹。
"别亂動。"黑貓轉身,皺着眉戴上手套,從醫療箱中拿出繃帶和藥膏,車内一時隻剩下醫療器械碰撞的輕響。我透過車窗望着飛速後退的街景,路燈在玻璃上拉出流動的光帶。
醫療廢品裝進垃圾袋後,我笑着把醫療箱遞給黑貓:“謝啦~”他沒吭聲,将箱子默默放在座椅下面。
我看了看副駕駛沉默的Persona,又看了看旁邊完全沒說話一絲的黑貓,伸手敲了敲副駕駛的椅背:“老師,下周有任務安排嗎?”
Persona擡眼,通過後視鏡跟我對上了視線,雖然他的面容隐藏在面具之下,但是淺紫色的雙眸在昏暗的光線中仍然攝人心神。
行駛中的汽車輕微的震動和引擎的轟鳴聲在安靜的車廂内邊的越發明顯,我的注意力被周圍熟悉的景色轉移,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學校的範圍。
車子在北之森邊緣停下時,夜風裹挾着松針的清香湧入車廂。就在我準備下車的時候Persona開口:“有任務會通知你們。”
“唔,哦……”我愣了愣神,開口回應,被黑貓推下了車。尾燈的紅光漸行漸遠,我望着消失在林蔭道盡頭的車影突然想起了什麼,問一旁的黑貓:“呐,棗,我們是不是應該讓司機把我們放在宿舍樓下。”
此時他已經摘下黑貓的面具,屬于日向棗的臉在月光下透露出一絲疲憊,他一副懶得理我的樣子超前走去,語氣冷淡:“多走路有助于傷口愈合。”
我翻了個白眼,擡腿跟上他的腳步,心裡吐槽:我覺得自己更需要的是休息。
這裡是北之森的邊緣地帶,離宿舍樓至少要走半小時。
日向棗突然停下腳步,月光穿過他淩亂的發梢,在青石小徑上投下細碎的光斑。他不知從那裡掏出一隻噴霧,把我從頭到腳的噴了一遍,衣服上的血迹在接觸到噴霧的瞬間,仿佛被無形的橡皮擦抹去,隻留下淡淡的檸檬草清香。
看着他手上不起眼的噴霧,我忍不住發出贊歎:“這個是學院的新發明麼,感覺還挺好用的!”
之前幾次任務身上弄到血,要不是日向棗反應快把我拉到角落,就直接被同學看見我這副樣子,不知道自己岌岌可危的風評會變成什麼樣。
雖然我們兩都是危險能力系的,但是班上的同學并不知道危險能力系到底代表什麼,隻是有一些似是而非的傳言,即使問到自己身上,打個哈哈也就過去了,真被看到一身血,那可就坐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