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不好了!!”程向紅慌張的聲音傳過來,村長早就看到了,沈萍底下的一攤血水,村長趕緊推了周紅旗一把,“快,去找輛馬車,還有,去地裡頭喚你三叔趕緊回來。”
程向紅擡頭微微瞅了一眼,屋子裡頭的箱籠已經被翻空了,看來沈二把錢都拿走了。
“村長,沈二他......”
“不是......他......”沈萍強撐着最後一絲精力,如此回複。
村長沒有說話,他懂沈萍的心态,沈萍很是害怕旁人知道沈二是賊,使得他們沈家全都擡不起頭來。
很快,周建衆就瘋跑過來了,站在門口,完全傻眼了,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萍兒?!”周建衆喊着,程向紅打斷了他,“趕緊送她上馬車,送到醫院去,說不定還能救回來。”
救人才是要事,又不是演電視劇,還要哭個夠再救人。
程向紅心裡頭吐槽得特别多。
周建衆沒錢,小小躲在屋子裡頭不敢出來。
小小讓她出錢,不可能,讓她出活或者出力氣,她最近養胎。
村長見了,也覺得周建衆等會上鎮上定然手腳忙亂,便推了程向紅一把,“你去幫襯一把?”
“那行。”程向紅猶豫地看了周紅旗一眼,還是答應了,至少村長面子得給不是?
周紅旗嘟了嘟嘴,有點不高興了。
“你要跟着村長回去?還是跟着我上鎮上?”程向紅開口問周紅旗,周紅旗想了一會,便說:“我跟你上鎮上去。”
“行,我們走,快點把東西放村長家裡頭。”
兩人急匆匆去了村長家,村長媳婦正在小廚房裡頭大展身手,準備做幾個大菜,見他們匆匆過來,探出頭,“你們倒是快......”
“嬸兒,沈萍出了點事,我得跟着上一趟鎮上,天黑之前肯定回來,紅旗說要跟着我一塊兒過去。”
“行,你們小心點。”村長媳婦愣了下,趕忙答應了,知道程向紅不是個虛的。
很快,村長回來了,村長媳婦沾着面粉的手,白乎乎的,“沈萍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被沈二打了,還被偷錢了,我讓建軍家的先跟着上去墊點錢。”
“你這個守财奴,你咋不跟着上鎮上去?倒是空口說白話,讓建軍家跟着過去,那是建軍的賣命錢,你真是氣死我了!!”村長媳婦在一旁嚷着,恨不得上手擰耳朵了。
村長尴尬地說:“不是......我這不是出門急,什麼都沒帶麼?再說了,等周建衆回來,缺錢花,我借他就是了。”
“行了,你這個月,煙不用買了。”村長媳婦冷哼一聲,直接斷掉了村長的生存希望了。
村長恨不得自個躺醫院去,沈家真是個攪家精,既攪和了别人家,也連帶着攪合了自個家。
這麼一想,村長生着悶氣了,便敲了敲煙鬥,就往外跑去。
村長媳婦見了,嚷着:“你去哪兒?”
“沈家村!”
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去出口氣,外加讨回點公道來,不管來龍去脈如何,不管沈萍做了什麼錯事,總之,沈二讓沈萍這般,就是沈二不對,沈二不對,當然是沈家村的村長沒有管好,他自然也要好好兒過去數落一番,才能舒暢。
往鎮上的馬車走得飛快,來回颠簸着,周建衆怕颠簸到了沈萍,全程都是抱着她,下頭還墊着厚厚一層棉被。
很快,到了醫院門口,周建衆抱着沈萍下來,喊着救命!
護士趕緊圍上來,用擔架擡了進了手術室,周建衆想要跟着進去,被推了出來,“外頭等着!!”
過了一會,程向紅才和周紅旗到了。
很快,護士從手術室裡頭出來了,喊着:“你是剛送進去産婦的家屬?就是渾身是血那個?”
“是,我是。”周建衆趕緊站起來,雙眉緊緊鎖着,身子微微向前傾斜,做出一個祈求的姿勢。
“行,你要有心理準備,隻怕肚子裡頭的孩子保不住了,大人我們盡量保住。”護士說完這句話,周建衆完全覺得晴天霹靂啊。
“什麼?孩子為什麼保不住?護士......”周建衆攔着護士,不然護士進去,護士推開了周建衆,怒氣沖沖地罵:“嚷嚷些什麼?這麼久了才送過來,孩子當然保不住了,大人能保住已經是萬幸了。”
“你趕緊去交錢,要不手術不做了,等會别說孩子了,大人也保不住!”
程向紅聽了,趕緊對周建衆說:“三叔子,趕緊去交錢吧。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沈萍活着,總會再有孩子的。”
“你......說得對......”
周建衆掏了掏口袋,沒有半毛錢,茫然地看着程向紅,程向紅從褲兜裡頭掏出幾塊錢,“給,你先去交一部分。”
周建衆錢交了,這才回來繼續等了。
等了一個多小時,手術室門又開了,護士抱着孩子出來了,小聲說:“你看一眼,這是你們的孩子,出來後就來不及了。”
在娘胎裡頭憋太久了,加上羊水基本上流光了。
周建衆強行忍着悲痛,“讓我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