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周紅旗看了一下碗底,“沒事,我喝。”
“你肚子都鼓起來了,喝什麼?再喝就吐了。”程向紅看不到他這般模樣,“過來,把碗拿過來,快點!”
周紅旗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拿碗過來了。
國營飯店的服務員過來收拾碗筷,周紅旗戀戀不舍地瞅着沒有沖幹淨的碗,程向紅略微感慨地瞅着。
“同志。”程向紅喚住了人。
服務員轉身問:“同志你好,為人民服務。有什麼事?”
“這附近可有旅店或者落腳的地兒,我一個人帶着孩子,不方便。”程向紅伸手牽着周紅旗。
服務員同志看了一眼,“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家。”這些年歲,哪裡有人舍得花錢住?都是随意找個地兒湊合躺着睡了。
“走。”
“去哪兒?”周紅旗跟着程向紅出去。
“住旅店。”程向紅如此說。
“我們今兒不回去?”
程向紅點頭,“聽說到了傍晚,船靠岸了,有魚,我們買一些回去。”
“魚有什麼稀罕的?村子邊上的河多得是,你這是浪費。”
程向紅蹲下來,“等你看了再跟我說一樣不一樣。”她記得還沒有穿書之前,聽長輩們提起過,這個年代,他們做小孩子最為期盼便是傍晚漁船歸來,都是大海裡頭才有的魚,有時候運氣還,還能買到很便宜的章魚,因着沒人要吃,覺得不好吃。
周紅旗嘟着嘴巴,但還是跟着程向紅去了旅店。
沒成想,剛進旅店,程向紅卻遇到不對盤的人了。
原來村子裡頭今兒進鎮上的可不止是她,還有其他人,包括那些知青們。程向紅也是知青,隻是在知情中混得不太好,之前的程向紅因着倒貼被人看不起,再加上知青們又不是傻,眼看着勞動越來越重,她們分到的口糧越來越少不說,若是出門遇到些不講理的,還上前動手動腳,最為讓她們傷心欲絕的是,看不到回城的希望。
既然回城無望了,她們隻能想着法子想把自個嫁掉,周建業在村子中,也不是隻有程向紅盯着。隻是程向紅比她們其他女知青更豁得出去。
她們沒有少當面嘲諷程向紅不要臉,背地裡罵得更是難聽。
沒成想,她們就等着程向紅啥也沒有撈着,程向紅竟然喜滋滋地回知青點說要成親了,不過程向紅後頭被坑了,她們倒是為此慶幸不說,還覺得對周建業,她們又有戲了。
“呦,這是誰呀?不是向紅麼?”
“怎麼?你家建軍不跟着你後頭?倒是拖油瓶跟來了?”
“你傻了,她當家的壓根就沒有回來,人家都說成親要有新郎,沒有新郎也有隻公雞替着,她這親成的,倒是連隻公雞都沒有。”
程向紅看向那頭兩個女知青,腦子裡頭浮現出了記憶,這兩人便是劉知青和周知青了。她們二人本來剛下鄉是針尖對麥芒,可後頭因着程向紅的事兒,兩人反而越走越近了。
“你們窮得叮當響,怎麼舍得進鎮了?”程向紅更是一點遮羞布都沒有留給她們。
“要你管,我們都是單身的,你已經成親了,有家庭了,還有兒子了,真好,不用生就能當媽,多少人都羨慕不來。”
周紅旗一聽,上前就要揣人,被程向紅拉住了,“不許打人。”
“你......”
“你還是管好自個吧,這個兒子一看就是個流氓。”
“我兒子不是流氓,你倒是像個流氓。”程向紅反擊,“你來這兒,不會是私會什麼人吧?”她記起來了,當時劉知青和周知青便是在旅店裡頭見了一男的,據說這男的能夠幫她們找到關系回城。
她們現在感情還很好,等過幾周,兩人便大吵了一架,之後便沒有在一起上工。
後來又相繼有了孩子。
這可是當時的大醜聞,村長硬是壓了下來,出錢讓去鎮上解決了。
之後她們二人便随便嫁了年長二十幾歲的老男人,過着十分辛苦的日子。
至于那個騙了她們的男的,也是過了十幾年後,才沒了的。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她們二人一聽,二話不說,轉身就離開了,這事可不能讓程向紅知道。
程向紅拿着一塊錢,遞給旅店服務員同志,“同志,開個房間。”
領着周紅旗進了旅店屋子,程向紅坐在床榻上,指了指牆角,說:“你,去那站着,什麼時候想清楚你哪錯了,什麼時候過來。”
周紅旗氣呼呼地瞪大了眼睛,在外頭表現得對自己多好,私底下竟然要懲罰自己,果然是後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