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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号牢房内,
剛剛在徐異面前還怯懦膽小的朱六,
在确定徐異離開地牢後迅速起身,
“呸,什麼東西!”
随後又打量了一眼被綁着的遊刃,“何必呢?我早就說過,要麼招出自己是怎麼找到這兒的,要麼就說點你好兄弟的情報,你非要嘴硬。
現在看清楚了吧,你把人家當兄弟,人家可把你當犯人,你何必護着他呢?”
遊刃嘲諷道,“告訴你又有什麼好處,你們不過是一丘之貉,我告訴你們了,你們難道能放我離開?”
“那就投靠我們,實力、權力,你想要什麼,我們都好商量。”
“呵。”
“你笑什麼?”
遊刃沒有回答,反倒自顧自地反問起來,“我投靠了,然後呢?像懷疑他一樣的懷疑我,所有人都在玩心眼,不累嗎?”
朱六奇怪地看了遊刃一眼,“都是修煉資源的競争者,沒實力的時候,不玩心眼玩什麼?玩灌佛嗎?
沒想到你竟是個拎不清的。”
朱六搖了搖頭便走了出去,隻留下一句,“最後給你十天考慮時間,再沒有結果,就等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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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六離開後,地牢一片寂靜。
隻有遊刃的粗喘聲和血液的滴答聲在這一小塊區域回蕩。
因為修士的五感太過敏銳,哪怕是在斂息術和隐身符的雙重作用下,雲起仍舊不敢直視徐異所在的方向。
此時,等兩人離開,雲起才擡起頭用目光細細查探此處。
“滴答、滴答、滴答……”
遊刃的血液順着鐵鍊導出,由着重力因素有規律地滴落在地,又轉瞬消失。
緊盯血液消失之處,便能發現地面有陣紋輕微閃爍。
那是逆換陣的陣紋,
一個從殘缺的上古陣圖中領悟到的簡易陣法,
傳說中能将天地置換的逆天陣法變為如今隻能将積水吸納到上方的無用陣法,
隻能說給人的落差良多。
修過陣法的人基本上都不會認錯,
雲起自然也不例外。
擡頭望去,詭異的玄武石黑池懸浮在上空。
這次,不需要查探,
濃郁的血腥味已經明晃晃地告訴來者,
這是一個龐大的血池,
也是此地所有血液的歸宿。
也不知道到底需要死多少人才能滿足他們所求。
“咳咳……咳咳……”
遊刃的一陣咳嗽不僅牽動了自己的傷口,還将雲起從沉思之中驚醒。
“遊刃,做交易嗎?”
“什麼……?”
突然的神識傳音打了遊刃一個措手不及,下意識出聲回應。
雲起:“……”
總不會是個傻的吧!
“不會神識傳音嗎?”
“對、對不起,我剛剛忘了,他們這兒沒有守衛和傳影石,你可以放心。”
“你怎麼知道沒有?”雲起望向血池,擰眉詢問。
“呃,這是徐異說的。”
“你不是罵他罵得很起勁嗎?你信他說的?”
“當時好像沒人反駁……”遊刃無辜回應,眼神又轉而變得冷漠,“不對,你看到了?”
“嗯,你還挺信任他。”雲起淺笑,并不在意他态度的突然轉變,“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交易?”
“條件。”
“先立心魔誓,保證合作期間沒有欺騙。哦,合作内容就是你将所掌握的信息告知我,我幫助你逃出去,怎麼樣?”
“多大把握?
“這得看你對他們的了解。不過,你放心,我背後有人,說不準,時機合适的話,能将他們一鍋端。”
遊刃冷漠的表情繼上次變化後,終于露出了些許認真,“你确定?”
“當然,隻要有機會,就有人救我。但請你注意,我們的合作止于幫你逃出去。”
“哼,我自然知道。但,我有一個條件,如果真的能一鍋端,我……”
“你想保下徐異?”
遊刃倒沒驚訝她能猜到,“對。”
“哦,不行,我沒這個權力。”雲起不待遊刃拒絕,就又補充道,“但你放心,我們宗門處事絕對公正,你到時候可以同他們求情。”
“宗門弟子?”
“嗯哼。”
“你對你們宗門還挺信任。”
“自然。”雲起仿佛沒聽出他語氣中的嘲諷,回答地堅定而又迅速。
遊刃有一種一拳打到水中的無力感,隻好默默将話題轉移到正事上。
“合作可以,但你得有誠意,如果連聲音都是假的,那未免太過兒戲。”
“我叫傅雲起,你先立誓。”
“行。我,遊刃,在此立下心魔誓,自現在起,我與傅雲起達成合作,合作期間沒有欺騙,有問必答,直至逃離此地。我若有違此誓,身死道消。”
“我,傅雲起,在此立下心魔誓,自現在起,我與遊刃達成合作,他若真誠配合,我便助他逃離此地。我若有違此誓,身死道消。”
雲起立誓之時,
就穿着此地難得一見的鮮亮顔色現身在遊刃面前,
不同于貨物們身上的灰,
也不同于那些劊子手身上的黑,
那是一身綠裳,
靈光閃爍、生機勃勃,
是雲起花大價錢定制的新法衣,
透着陽光和靈石的氣息。
令遊刃怔愣在原地,
發出靈魂三問,
“你是誰?你今年幾歲了?你出來騙人立心魔誓,你們家長輩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