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燈很多,焰火很美,夜晚的坊市比白日多添了幾分招搖和神秘。
小攤販們準備的謎底簡單,衆人也來了興緻,一猜便猜了個沒完。
事後皆提着花燈在盛放的焰火中滿載而歸。
誰知,一出傳送陣,
便又是漫天星光閃爍。
細細看去,哪是什麼星光,一個個往上飄的,不是一顆顆淡藍色嫩芽嗎?
“這是……漫星束?”
雲起等人皆有些震驚,不是不知道漫星束是什麼,而是在如此突然的情況下第一次見到這麼盛大的景象。
“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類盛況呢。”
“我也是。”
“宗門也太用心了吧,我都要熱淚盈眶了。”
“好美啊!”
“嗯。”
漫星束長在溫暖濕潤的環境中,叢生成束,僅一食指長,兩葉長而伴于莖底,花開藍白長于莖頂,吸收靈氣儲存在體内,待三年後于成熟的夜晚齊齊将種子發射而出。
因種子以嫩芽形狀飄于夜空,狀似微藍的星光灑落人間,得以漫星束之名。
漫星束以3葉為貴,三葉漫星束可做駐顔丹主材,故也名朱顔,市價頗高。
朱顔取材甚為繁瑣,須在三瓣嫩芽飛出的一個呼吸之内用特殊工具将其攝取保存,否則便會失去效用。
一行人回院途中,路過之處皆是駐足觀賞者,連今夜乘載他們的仙鶴也飛得格外悠閑。
清夢嫌呓靜,恐驚天上星。
這一夜,不再有滿院的燈火通明,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沉入夢鄉的孩子。
玄清宗,蒼回峰。
“掌門師叔,今日之事就是這樣。”
青年男子面色恭敬,從容不迫地将其彙報完畢。
“嗯,但願這些孩子真的長了記性。”
須為真人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頭疼。
“各位師侄聰慧,想來日後不會如此掉以輕心了。”
“希望吧。那個秦氏可還有其他異動?”
“并無。她自入了清玄城,便一直安分守己,行為舉止看不出一絲異常,一直以孤兒寡母自居,對外的說辭也是家中突逢變故,為躲無良親戚,奔波一路才逃難至此。若不是當初,我們在她進城時就查到了一些不尋常,怕是也會被表象蒙蔽。”
“這次張翔與秦戰出城可是他們的計劃?”
“應該不是,張翔應是為了生計,此次秦氏那邊也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險些露出馬腳。但她心夠狠,順着演了下去。
至于張翔他們,則是中了邪修誘餌。那邪修應該是最近才來清玄城外林,他似乎修了一門品階較高的隐息功法,隐藏得極好,也頗為謹慎,我們也是上次跟蹤時發現該地有異。這次三方相彙,各有算計,想來大概率會狗咬狗。”
“嗯。今日秦氏怎麼會盯上我宗弟子?”
“這,不知,興許是巧合,畢竟秦氏确實隻是個凡人。”
“行,那就繼續盯着吧,辛苦師侄了。”
“掌門師叔嚴重了,弟子告退。”
李緒章踏出殿門,在滿天漫星束中穿行回峰。
築基修士怎麼了,也得休息嘛!
這等夜色,隻有好夢一場才算相配。
*
一覺醒來,已是正午時分。
雲起從儲物袋中取出昨日收獲的戰利品,一一清點。
其中最打眼的莫過于那隻桃花鎏金簪。
金簪很細,看着不過一掌長,簪頭鑲嵌着兩朵桃花十分圓潤可愛,白粉色的玉片延展的剛好,瑩潤透亮,真如三月的桃花一般灼灼其華、盡态極妍,描金邊的花瓣更顯其貴氣精緻。
最重要的是,她對它有感應。
在看到它的那一瞬,就莫名想要得到它。
哪怕它看上去隻是一支精緻的普通金簪。
若不是先看到了攤主眼中閃過的精光,她可能真會先拿着它問價。
事實證明,她賭對了。
聽着雖有些離譜,就像昨日葛司空那100塊靈石的傷心事一般不靠譜。
但沒關系,她這個不過是一個附贈品,
她虧得起。
修仙界常識,認主皆需從滴血開始。
雲起熟稔地拿出銀針,對着中指就是一紮。
滿懷忐忑之心,将手指漸漸靠近金簪。
随後便是眼睛一亮。
好消息:沒虧,有吸力!
一盞茶後,
壞消息:要吸暈了。
待雲起再次醒來,外面已是黃昏将近。
雲起面色微白,頭腦發暈,眼睛卻透着灼目的光亮。
愛撫般摸了摸大變樣的簪子,感受着體内不知何時簽訂的共生契約,滿臉興奮。
虛辰,虛辰,是那個虛辰嗎?
世有奇樹,名喚虛辰,長寬數千丈,枝葉青翠如玉片,花開金粉似桃花,花葉同生,生機滿載。
萬年破土、萬年花開葉生、萬年花謝葉落,長生無果。
生于何處,長于何方,神通幾何,皆不可考也。
雖然這隻是一小節樹枝,但是已經十分難得了。
要知道,書中對其的記載也不過寥寥數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