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燚辦公室内

賀衡坐在老闆椅上，對霍堯坦露心聲：“我感覺池縱和展望的關系有些微妙，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霍堯找到放在辦公室的零食，拆開一包薯片，單刀直入地說：“為前任提供工作機會，這已經不是用微妙能形容的了。”

賀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霍堯拿出一片薯片喂到賀衡嘴邊，手掌被賀衡拍開。他由此看出，賀衡心裡藏着火氣，而賀衡從小就有将心事藏在心裡的習慣。

賀衡強裝理性：“我跟正主認識，問問就知道真假。”

霍堯邊吃薯片邊說：“他可是專業演員，撒謊你能看出來？冷靜點！合同剛簽，他不會跟你撕破臉。”

賀衡抓起一包薯片撕開，卻沒有吃，而是捏碎薯片，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别人無意中提到的事，正是賀衡一直擔心的，他害怕自己最後一無所有。

霍堯找出那條視頻，放到池縱面前：“你看這個視頻，池縱騙人太容易了。”

賀衡手中的薯片袋還在發出聲響。他眉頭緊鎖，盯着視頻。

視頻背景設定在高中校園，池縱和展望是同班同學，有大量親密戲份。

展望飾演的角色是X啟蒙老師，引導池縱認知性。既有初嘗禁果的禁忌感，又有隐秘的背德感。

兩人看似在拍戲，實則呈現床笫間角色扮演的情趣。

視頻播完後，賀衡覺得酷刑結束了。他把手機倒扣在桌上，繼續捏碎薯片，發出細微的“咔嚓”聲，那是薯片碎屑和包裝袋摩擦的聲音。

賀衡唯一能說的：“視頻拍得很好看。”

霍堯覺得賀衡在為難自己，走到他面前，嚴肅地說：

“我告訴你，咱們是有資本挑肥揀瘦的人。不想讓展望演，就換人；同理，池縱也一樣。誰讓我們任性又有資本？”

“咚咚咚！”

辦公室門被推開，池縱倚在門邊，看着兄弟倆，半開玩笑道：“霍少，合同剛簽，你現在就要換掉我的角色？我可不答應。”

“你跟阿衡聊。”霍堯咬碎薯片，響聲清脆，轉身離開。

池縱坐到賀衡對面：“宋導給我擔保了，隻要我能請來展望，另一個領銜主演的角色就是他的。這算我們二搭，之前還合作過一部網劇，不過被封了，尺度你應該懂。”

他随意說起，同時留意着賀衡的反應。他覺得自己真是幼稚，竟想讓賀衡為此吃醋；同時又有顧慮，把人惹毛了，自己也要跟着遭殃。

賀衡自顧自地說着：“以前倒是沒有聽你提起過展望是你朋友。池縱，你今天怎麼想着說起這件事情？哦……畢竟要合作二搭。”

他的情緒全在話裡：你池縱現在提展望，是有别的需求，需要我妥協。你心虛了！

池縱對情緒一向敏銳，他竟然從賀衡佯裝平靜的樣子中察覺到一絲高興。

他搖頭解釋：“沒有！我在網上的負面新聞多得數不過來，我爸有些事都信了，我怕你也信。我想跟你解釋，绯聞是假的，都是炒作。”

賀衡對這個解釋感到驚訝，忍不住扭頭看向池縱，身體也微微側向他。

“我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池縱。”賀衡眸中帶着堅定，陰霾盡散，心中豁然開朗。

他又主動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說服展望？池哥。像你之前提過的那樣，出演這部劇能為中國電視劇創造新輝煌、改變曆史。”

池縱苦惱地搖頭：“那是哄騙新人演員的招數。我提展望演這個角色，是想蹭他身上的紅利。這事暫且不談了。”

賀衡豁然開朗，緊接着心中一緊。他覺得這事簡單，砸錢就行；但也難，他沒這實力。

他隻好轉移話題：“去吃飯吧！慶祝簽合同。”

“都聽你的，衡。”

池縱起身跟随。他松了口氣，這“預防針”算是打上了，結果也達成一半。

…………

紅燈亮起，池縱借此回頭：“我看你有心事，衡。”

賀衡笑着搖頭。

綠燈亮起，車再次啟動。

因為有心病，賀衡坐到後排。

他曾經覺得捧紅池縱輕而易舉，現在卻隻有普通人的身份，無力感如大山壓頂。

…………

當天晚上

池縱和展望登上熱搜榜第一，#展望透露即将和池縱二搭#

展望我了一篇千字的小作文。

【我今天開心得睡不着覺，想跟大家分享一個秘密。

上午的時候，我池縱大哥給我打了個電話，他說：“我這裡有個角色特别适合你，就像是為你量身定制的。”

我覺得這句話很耳熟。上次聽到時，是七年前，在他推薦下，我第一次出演主角，而這部作品也是我的出道作。

那時候，我在橫店待了半年，當過屍體、流氓（至少有台詞）、大哥身邊的小弟三号……人生漸漸陷入迷茫期，我甚至決定去送外賣，想着哪怕當不成單王賺個一兩萬，五六千也行，自己夠花還能每月給父母補貼。

就在我産生送外賣想法的那天上午，我遇見了池大哥。他說：“小兄弟，我這裡有個角色特别适合你，就像是為你量身定制的。”

當時單純，完全沒覺得像詐騙。簽了合同、收到訂金後，我甚至覺得，池大哥是不是把我家祖墳燒了？不然怎麼突然冒青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