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作家趕緊附和:“池縱真下賤!咱們一定不能放過他!”
宋燚冷笑:“你閉嘴!老蘇,你也老大不小了,還管不住下半身?”
他敢這麼跟老蘇說話,一是對方理虧心虛,二是老蘇不敢得罪他。他們的“朋友關系”,向來隻在利益一緻時成立。
畢竟宋燚背靠賀衍這座大山,出道至今順風順水。他拍第一部電影時,就有無數導演前輩在網絡上推薦宣傳。
他赢在靠山夠硬,卻也輸在靠山太硬——沒經曆過大風大浪,宋燚太容易輕信别人。
想到這裡,他眼神陡然銳利,一把揪住老蘇的領子:“老蘇,你當我是傻子?剛才還說池縱壞了你的好事,現在又想利用我報複他?”
蘇作家畏畏縮縮地交代了來龍去脈,包括池縱對他的貶低,又舉手發誓:“宋導,我對天發誓,剛才說的句句屬實!”
宋燚想起自己先前的偏見,嘲諷地笑了:“我要是真跑到池縱面前鬧,不成小醜了?這人怎麼……還挺有原則?”
…………
宋燚開車來到池縱家樓下。既然知道賀衡想要那部小說的版權,他索性買下來準備送給弟弟。
花不了幾個錢的事,卻能哄他開心。
他還沒下車,就看見賀衡從公寓樓裡走出來,身邊跟着兩個人。其中一個他認識,是霍堯;而另一個戴着口罩和帽子,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宋燚猜測,那大概是池縱。
他沒出聲,隻是默默啟動汽車跟上去,心想他們可能是去吃飯。
可車子一路行駛,最終停在了XX住宅區——賀衍在市中心另一處的房産。
宋燚心頭一跳,遠遠看見賀衡三人蹲在賀衍家門口。更讓他心驚的是,賀衡從包裡掏出一根棒球棍,遞給霍堯,那架勢,活像是要砸門。
宋燚瞬間冷汗涔涔,再也按捺不住,猛地從樓道裡沖出來,厲聲喝道:
“賀衡!你要上天嗎?!”
賀衍這人最要面子。隻要他認定是别人的錯,就絕不會低頭。就像現在,他還在生賀衡的氣,氣他不聽話,氣他違背自己,更氣他竟敢離家出走。
如果賀衡真砸了他的房子……
賀衍對弟弟積壓的不滿,恐怕會徹底爆發。
宋燚光是想象那個畫面,後背就竄起一陣寒意。他根本不敢想,那會是什麼樣的局面。
聽到聲音後三人齊齊回頭。賀衡微笑着向宋燚打招呼。他早就發現宋燚在跟蹤他們。霍堯憋着笑,心想宋哥開車跟蹤也太顯眼了,生怕别人發現不了。
宋燚緊緊盯着站在賀衡身邊的男人,這才發現自己認錯了人。
不是池縱,但總覺得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
年輕男人一臉驚訝地看着他,打招呼道:“宋導,您怎麼在這裡?”
霍堯趁機一把摟住小袁,介紹道:“這是小袁,池縱的助理。”
“别跟我提池縱!是不是他教唆你做這些違法的事?這是你哥家!賀衡,他在挑撥你們兄弟關系。”宋燚上前搶走賀衡手中的棒球棍,嚴厲地批評道。
“宋哥,這是姓溫的家。”賀衡皺眉,揮手示意霍堯趕緊開鎖。
“他拆了你的家,我就拆他的家,咱們也不是好欺負的!”賀衡耐心地向宋燚解釋。
宋燚愣在原地。
姓溫的是賀衍的未婚夫,也是賀衡名義上的未來大嫂,他們三個本是一家人。
他閉眼轉身,裝作什麼都沒看見。走回消防通道時,小袁的抱怨聲傳來:
“賀衡,這明明是你的主意!房子是你砸的,氣是你出的,結果讓我池哥背鍋……早知道我就不來了。你哥肯定覺得是我家池哥帶壞了你,你才會做這種事。”
宋燚叼起煙猛吸一口,煙霧順着喉嚨滑入肺裡。
小袁的話像一記耳光甩在臉上,火辣辣地疼。他感到慚愧。
宋燚對池縱的第一印象就是個唯利是圖的人。那人用肉//體與賀衡做交易的行徑,讓他至今都覺得池縱的每個謀劃都浸着算計,賀衡不過是他謀取利益的棋子罷了。
外面突然傳來劇烈的砸毀聲,打斷了宋燚的思緒。
這嘈雜的破壞聲在他耳中竟像場優雅的交響樂,他循聲走到房間門口,看見賀衡和霍堯正掄着棒球棍大肆破壞,小袁則舉着手機記錄現場。三人配合默契,轉眼間地上已是一片狼藉。
宋燚長長舒出口惡氣。
“哥,可别實名制犯罪啊!”賀衡扔了棒球棍,從包裡掏出噴漆罐抛給他,語氣裡帶着促狹。
宋燚用力搖晃罐子,在雪白牆面上畫了個歪扭的糞團。看着自己的傑作,他咧嘴笑了,随即催促衆人撤離。
臨走時,宋燚朝門口狠狠啐了一口。他此時才知賀衍早就腳踏兩條船,這姓溫的竟和賀衡住在同一樓層,就是最有利的證據。
出了公寓樓,一行人便分道揚镳。賀衡跟着宋燚去了附近一家餐館。
宋燚沒什麼胃口,隻顧着往賀衡碗裡夾菜。看他吃得心滿意足,這才猶豫着開口:“阿衡,謝謝你。”
“哥要是給我發點零花錢,我會更感動。”賀衡借機轉移話題,不動聲色地把這事翻篇。他擡眼看向明顯消瘦的宋燚,對方眼下的黑眼圈格外明顯。
“行,一切都依你的。”宋燚不自在地摸了摸臉,他頓了頓,“你跟池縱……處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