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衡升起車窗将外面空間隔絕時,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透露出一股捉弄。
池縱臉部表情僵硬,到底還是白忙活了一場。
又聽到車門被打開的聲音,前座的司機快速地離開!
他……是不是讓自己坐進來?
池縱在車窗上見到很重偷感的自己,見不到小賀先生的旨意,車子也未開走,便就确定下來。
長了一張嘴,不用的話給别人!
池縱坐進後座表情無縫切換成谄媚的笑,是标準的牛馬笑容。
“對池先生先說一聲抱歉!”
賀衡手指勾在領帶打結的地方,輕輕地拽動着。
“我來幫您吧。”
池縱全身心都戒備起來。
車窗隔絕了外界,形成了一個私密又狹小的環境,他靠近賀衡,無意之間膝蓋與他相撞,呼吸的頻率也跟着變重,難免不讓人遐想,解開領帶之後的事情。
“在上面我本來想把角色直接給你,突然想到家裡面做主的人是賀衍……”
賀衡話裡的意思是你要怪就怪賀衍。
“我笨手笨腳的,還有襯衫紐扣,麻煩你。”
賀衡在真皮座椅上躺下,活動起酸澀的肩膀,歪頭看着眉毛皺成疙瘩,一言不發格外緊張的池縱。
他怎麼不過來給我按摩肩呢?
“池縱你放心,主演肯定還是你的,我們之間的關系要不要立一個合同?”
“……一切都聽你的。”池縱發出的聲音偏啞,躲避開他帶有壓迫感的視線,又靠近過來,放在他白襯衫的手輕微顫抖,動作遲鈍的替他解開紐扣。
幫他把襯衫解開之後……
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解開皮帶?
他怎麼那麼開放啊?
賀衡無聲地笑起,眸中是對池縱乖順服從的滿意。
饒有興趣的盯着他的動作,像是在欣賞舞台劇一般。
等他解開自己的第三顆扣子時,隻覺胸前一涼。
“咕咚——”
他的手伸向第四顆扣子,喉結不自由主的吞咽着緊張。
“你……要幹嘛?”
賀衡後知後覺把雙手護在了胸前,質問的聲音中充滿了不解。
“不是要做嗎?”
“做什麼?”
“叮鈴鈴——”
電話鈴聲打破了二人非同頻的對話。
池縱不動聲色的挪動到車座另一邊,原來是我想法那麼奔放。
在賀衡的要求下,他被迫的當前的手機支架,旁聽起來賀衡他哥的電話。
老大哥是來介紹相親對象給賀衡,對方姓任。
他要去相親!
自己搖身一變竟成了小三……
池縱覺得自己沒法活,本來是你情我願的保養關系,因為相親這件事情摻和進來的人更多。
隻說賀衍知道他的存在,因為已經被人封殺大老闆也行使不了這個權利,可以直接派人搞死他!
“池哥,你有什麼解決辦法?”
賀衡挂斷了電話,拒絕接收任公子的相親資料。
“我想想……”
池縱艱難地蹦出三個字。
他是來暖床的,不是來給你當特助的,這是另外的價錢!
事情關系到賀衡,就牽連到自己,他必須要想辦法解決。
賀衡提議:“你不是演員,那就演我男朋友呗,我另外給你寫一份合同,價錢都好說。”
“……呼。”
池縱在一瞬間忘記了呼吸。
他不是來當助理的!他的工作是每晚替他暖床!
他媽的!小說這種契約夫婦的套路看着像是胡來,真能解決賀衡目前需求,這才是最緻命的!
要是拒絕賀衡,這是一件小事。
要是賀衡知道他拒絕原因是為了賀衍……剛開始的關系就會game over!
當年池縱與公司鬧得解約官司是賀衍出錢出力,雖然幫他隻是順水人情,可做人不能昧着良心。
“容我想想,有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二少。”
賀衡給予了等待的時間,他坐在車子裡自動閉麥也沒有玩手機,創造出一個安靜卻又帶着壓迫的環境,車子沒有開走停在這裡,他仿佛在說,想不出來解決辦法誰都别想走。
“聯系方式給我一個,二少。”池縱伸手抹去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這是想到辦法了?你真聰明。”
“二少,我這話可能您不愛聽。大哥電話裡說晚上讓你回家用飯,過去的時候可以帶點水果,他安排相親肯定是為你好。”池縱提到他厭煩的人和話題。
“我這個人重情重義,明天清明會多給你燒點紙錢,你放心的走。”
賀衡一掃剛才無精打采的精神樣貌,嘴巴像是一把正在滴着血的刀。
“池縱!你現在坐在誰的車上?”
“我坐在您的車上,我是您的人,我是在為您好。”
池縱不卑不亢地正視着,因為哥哥而破防的小賀先生。
“晚上十點我聯系你。”
“池縱!”
賀衡手指都快要戳到池縱的腦門上,慢慢蜷縮着收回了手,兩側腮幫子鼓起,聲音壓低有些咬牙切齒:“不要跟我提他!晚上十點,我等着你的電話,希望你賣的關子,能拯救你冒失的行為。”
池縱車子沒有坐成,在停車場就滾蛋了。
賀衡的破防展現出他對他哥之間的矛盾;也是池縱的反擊,他不喜歡剛才那種窒息壓迫的環境,像是有人要逼着他去自殺。
上次這麼做的人是前經紀人,池縱拿着在路上新買的菜刀追到他家裡才解決了這件事情。
他現在需要所以維持這段關系。
不隻有金主可以選擇晚上暖床對象,金絲雀也可以飛出去選擇另外的窩。
…………
池縱回去就完善解決相親辦法的細節,中途接到《愛無聲》劇組導演老方通知商談合約片酬。
在十點整,池縱打過去的電話,出乎意料的賀衡沒有因為白天的事情拿喬,這第一通電話就被接起。
“誰的電話?”
“婚前不要亂搞,你不怕得病啊?賀衡!”
“把電話給我!”
賀衍暴躁的聲音猶如雷霆劈過天空。
“我就是跟小任搞到一塊了,你現在滿意了吧!”
賀衡的聲音接踵而來。
池縱聽着電話,揣測那邊的事情跟賀衡的相親對象有關。
…………
賀衡雙膝跪地面對這個世界上他唯一的親人賀衍。
短袖襯衫下的手臂被皮帶抽過,紅色的痕迹像是紋身一樣覆蓋在皮膚上。
他的雙親早已逝世,父親勉強還在,娶了别人的老婆當起後爹,也跟升天沒什麼區别,就隻能由着賀衍仗着“長兄如父,長嫂如母”壓他一頭。
賀衍長篇大論說起任家公子如何如何得好……看得出來他的直系領導在吹捧任家公子,真有那麼優秀真那麼欣賞,賀衍為什麼不直接娶了他進家門?
不料話鋒一轉,賀衍甩出照片,一張是進來前穿着女裝的池縱,另一張出來後換了男裝的池縱,他一副要株連九族的樣子,追問跟池縱認識的過程。
賀衡覺得隐私被侵犯,也借題發揮相親這件事情,咬着賀衍監控他的變态行為。
本來糊弄着這件事情也能翻篇,可偏偏池縱打過來電話。
賀衍奪過手機聽着電話那頭人的說辭,因為作風問題從自己腰上抽皮帶落在地上像是地動山搖。
“小任說你天底下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