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明夷一手接過饅頭，細細地咬了一口，一手給錢。

老闆一看，愣住了，苦笑道：“這……這位小姐，你這大洋我找不開啊！”

明夷這才想起，一個大洋都一千銅闆了，老闆賣一天也未必有九百多個銅闆找給她。可是，她身上隻有銅闆，更要命的是，她已經把饅頭咬一口了。

唉……這叫人付賬，自己對錢的概念不準确的習慣……

“給。”明夷正搖頭歎息着，忽然一隻手伸了出來，伴着冷漠的聲音遞出了三個銅闆。

明夷轉身一看便笑了：“多謝。”

程竟的臉色不置可否，轉身便要走。就在這時，兩個挽着菜籃子的婦人從旁邊經過，飄來一句話：

“……大小姐是被二小姐害死的！”

程竟的臉色一沉，明夷趕緊擺手：“小綿羊可以作證，我昨晚可一步沒有離開房子。”

“沒說是你。”程竟哼了一聲。

“沒這麼覺得就好。”明夷受了人家一個饅頭，十分懂得知恩圖報，捧着饅頭便追了上去，叫道：“二位嫂子留步！”

兩個婦人回身，見是個年輕小姑娘，穿着一身價值不菲的洋裝，雖然半張臉被面具遮住了，另外半張臉卻說不出的好看，登時心生好感。其中一人問道：“小姑娘，你有什麼事嗎？”

“一時好奇而已。”明夷眨巴着亮晶晶的眼，滿臉天真，“我剛才聽兩位嫂子說什麼大小姐死了，哪家大小姐啊？”

“就是督帥府的大小姐啊！”婦人左右看了一眼，小聲說：“聽說昨晚上大小姐上了一個道士的身，指着二小姐罵她害死自己呢！我有個遠房姐妹的朋友在督帥府做事，親眼看到的，哎喲~那二小姐吓得！”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明夷睜大了眼，擺擺手說，“可是駭人聽聞了，謝謝二位嫂子，二位嫂子，我看你們眉間有一道黑氣，今日恐怕有無妄之災，到了岔路口記得小心，免得受傷。”

兩個婦人相互望了望，應了聲哎，轉身繼續往前了。前邊不到二十步就是一個巷子口，其中一個想到她的話，莫名放慢了腳步，另一個還大大咧咧地往前沖。誰知就在這時，一輛單車斜地裡沖了出來，一下子将婦人撞倒在地上。

“哎喲！”婦人的額頭敲在旁邊的台階上，登時破了皮，鮮血一下子染紅了眉毛。

“你……你這人怎麼回事！”另一婦人吓得趕緊上前，邊取出手帕按着受傷者的頭邊轉頭罵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撞人的少年慌張地說，“出了案子，我着急……”

這嗫嗫嚅嚅的聲音，可不正是葉自綿麼？

明夷幾步上前，先看了一下受傷者的額頭，叮囑道：“破了些皮，雖然唬人，但不要緊，趕緊塗上止血藥，以後不會留疤的。”

她出現了，兩個婦人登時想起她的叮囑，沒受傷的扶起受傷的，又驚又怕地跑了。

“哎……”明夷伸手想給她們點藥費，但婦人健步如飛，哪裡追得上？

“我……仙姑……”葉自綿慌亂地問，“我是不是闖禍了？”

明夷還沒應，程竟的聲音便響起了：“出了什麼案子？”

葉自綿啪的一下站直了：“報告長官，是命案，一個老婦人被毀容分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