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多少練過點,但還是不可能做到這些……她閨蜜在的話倒是能行。
她真是,從未如此思念過自己的朋友。
不遠處,衣櫃響動了幾聲,衣櫃門打開,6号從裡面爬了出來,準确來說是摔了出來。
祁晚隔着門縫看着她:“……”
可能是因為窩的太久了,腿麻。6号摔得很慘,爬起來的姿勢跌跌撞撞的,走了幾步,但看起來像是半身不遂,邊走邊嘶。
兩人面面相觑。
6号疼得呲牙,“……嗨。”
祁晚:“……你别嗨了。”
6号上下打量了下門縫,研究了下沙發是怎麼卡住的,随後保持着安全距離略微加固了下,“我還是挺嗨的。”
“啊……你确實進不來。”6号越看越開心,最終抑制不住地笑起來,“是我赢了。”
祁晚無言以對。
如果她有拆門工具,或者有能把沙發一腳踹斷的閨蜜在就能赢。可惜,今天她都沒有。
雖然也有願望,但祁晚也不是什麼輸不起的人,她不再試圖推門,而是很放松地站在原地放下手,“輸了啊。”
她放下袖子,将衣擺從褲腰抽出來,“天不知道什麼時候亮——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祁晚,示字旁加耳刀旁的祁,傍晚的晚,你呢?”
6号在沙發上坐下——那個位置恰好在門後,祁晚能看見她但抓不住她,她道:“我叫柳州與。柳州就是地名的那個柳州,一橫一豎折彎鈎又一橫的那個與。”
“好特别的名字,一般人好像很少用那個字起名。”祁晚目測了一下距離,發現柳州與坐下的這個位置自己還真是夠不到,但她還是想試試……她問道:“這個名字,有什麼意義嗎?”
柳州與又挪遠了一點,“我媽媽是在這個地方遇見的我爸爸。但我爸爸在我出生前就死了,她就給我起了這個名字。她正好姓柳,取柳州與她愛的人的意思——你别使勁夠了!不是認輸了嗎?你再這樣我去裡邊坐了!”
祁晚讪讪收手,“還不許我掙紮一下了。”
柳州與無奈看她,“你真是我見過最高最漂亮的人……哦,還有那個秋原,但你怎麼做事這麼不體面,不是都說認輸了嗎……那你的名字呢?有什麼意義?”
祁晚聽見某個名字,立刻擡起頭來,“我的名字嘛……你先告訴我秋原在哪?她跟你在一起吧?我輸就輸了,總不能輸得這麼不明不白的。”
柳州與搖頭,“這裡隻有我。你居然不是把所有人都抓住了才找到我的嗎?”
祁晚疑惑,皺眉,“真的?”
柳州與攤手,“真的啊,我騙你幹嘛。我都穩赢了。”
“倒也是。”說完,祁晚原地坐下,道:“反正我也輸定了,不抓她了……咱倆聊會天吧。不知道還有多久天亮,這裡的時間根本不是正常流速。”
因為祁晚已經坐下,柳州與隔着沙發靠背看不見人,考慮到祁晚不體面的做事方式,她也不敢站起來看,“你想聊什麼?”
那頭,祁晚的聲音變得有點艱難,像是強忍着什麼,“說說你想實現的願望吧。”
柳州與想了想,道:“我有好多願望呢,首先肯定是想複活。但總感覺沒那麼簡單,反正先赢了再說。”
祁晚的聲音帶了點哭腔,“這麼巧,我也想複活。果然大家都不想死。”
柳州與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你怎麼快哭了?一次遊戲而已……不至于吧?”
下一秒,一塊不知什麼東西打在她身上,她低頭一看。
是一截帶血的新鮮手指。
“啊啊啊啊啊啊——”她被吓得破了音,連連後退,“你幹什麼啊?!”
祁晚額角青筋暴起,疼得兩眼一片淚汪汪,因為剛剛咬掉自己的手指,嘴邊還帶着血。她疼得聲音都在哽咽,“規則說,羊被狼碰到就算淘汰……我好歹得試試。”
柳州與吓得快哭了,“你也太能豁出去了……你不疼嗎?沒事嗎?”
祁晚痛感稍減,道:“謝謝關心,你真是好人——反正大家都是死人了,疼點怕啥。我有必須要回去做的事情。”
不待柳州與再回話,播報聲響起。
【6号玩家,狼羊遊戲失敗,淘汰】
【請6号玩家進入下一場遊戲】
柳州與的傳送門沒有出現在腳下,而是立在一旁,于是她找了點衛生紙遞給祁晚,一臉的慘不忍睹,“怎麼就遇上你這種人……我真是……反正是随機匹配,以後應該碰不見你了。”
祁晚接過紙,笑了,“謝謝。”
柳州與認命地走進傳送門,擺了擺手,“再見……不,别再見了。拜拜。”
祁晚目送她離開,低頭一看,她方才咬掉的半截手指已經回來了。
疼痛感還在,血迹也還在,提醒着她剛剛做了什麼;但她的肢體依舊完整,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親眼看到這一幕,她的痛感也消失了,“果然是死了,死人根本沒身體的。”
至于她咬下來的究竟是什麼,是靈魂還是别的什麼……。
将已經确保沒人的8号房間也系好,她轉身離開。
“還剩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