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二日,晨晴,陰天,小冷,有風。我昨日在想,他這次又要停留多久呢。總要比從前多一些的才好。我又不會嫌棄他,也不會怨他,早該埋怨他回來的晚,要早些回來。他會如何答我呢。
緘默不言,還是哄我。
無論哪種都是好的。
也許我更想後者。
我太好哄了,他一出現,便什麼往日的惱都不見了。
隻剩下了滿心的歡喜。
其實早上也怪冷的,晚上太陽落山後也冷些,隻中午熱。我打開天氣預報看了一眼,你我兩地的天氣大差不差,同樣的溫度會不會那邊比我這邊還要冷一些,花開的會晚些嗎?
他同我分享的好多。
我一時分不清他是特意拍下來記錄,還是早早就起了來見我的想法,連帶着分享什麼都選好了,但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他又不是神算子,如何想到我會問什麼。
有點後悔,早知應該再問一些他看的什麼書的。
其實他也說了,但我想無論是面包烘焙的書還是品鑒紅酒的書我是決計不會看的。
我大概隻會想,他怎麼會看這麼枯燥的書,用來學習的工具書。
這話倒是眼熟,我默默看了一眼自己書架上的書,什麼《圓圈正義》、《烏合之衆》、《犯罪心理學》,好了,這下我倒是能理解他一二了。
我也記了筆記,直接書旁邊記得,直到現在我還記得當時記了滿面都是的“慘狀”。密密麻麻的文字更是多了。
怪不得我們在一起呢。
某種愛好和行事上是相似的。
不過我記得他曾經是能喝酒的,而今品鑒一些酒,怎麼不能碰酒了?那日真該問個明白。
但最近是工作日,不出意外他忙的休息時間會很少。
一時興起,還是他需要我。比起這些我更願意相信,是喜歡和不忍。他知道我在等,也知道我沒有一日不再想他。
我有些搖擺不定,但很快昨夜的歡喜便将這些再次打散。
早上天氣晴朗,今天運氣不錯,體育課進了三個球,平常三步上籃三十個才進一個的概率,今天五進三。
是不是很厲害?真想讓你誇我。
……
夜,大雨,有雷,和閃電。
他什麼都沒做,僅僅是站在那裡,就已經擾了我的心。看書閉關還是遊戲閉關,在他出現的那一刻都變得索然無味。我想說今天下了雨,又打了雷,我正卧在榻上酣睡幾時,便叫噩夢追逐,夢的什麼記不清了,驅散它的是想他。
真奇怪,明明他在的時候我沒有這麼想,才走我便又想了。我還有好多疑問沒有問。
他會承認想我嗎?
我猜他才不會。
淩晨後雷聲便停了。思來想去,其實他什麼都知道,知道有多長時間沒回來,知道我滿心的疑惑和不解。
我試圖叫桌案上的書伴着雷聲轉移我想他的思緒,但到了半晌,書一頁也沒有翻開,平時用以娛樂的小說而今看起來也是索然無味。
海棠花落了,我今天下午時候便看見了,腦海裡想起他說過的那句話,谷雨過後,花期便沒剩幾日了。
在我知之甚少的二十四節氣裡,便又多了别的意思。春暖花開,谷雨過後的幾日,是我們今年重逢的日子。
我如何也記得了谷雨。
就像那年我記住了丁香花一樣。
人老一歲是會變的。
我倒是不怕年紀,再如何變化我們之間的年齡差距也是不變,我隻怕哪日的一切都屬于“故意為之”,怕愛意不再純粹,怕自己不夠真誠 。
每每不熟練的挑起話題時,總帶着刻意。直接問起他素日愛做什麼的時候,我自己也覺得問的突然,他回答是實話,不過開頭不免官方許多。
真是冰山,每年都要融化一次。
他養起了鮮切花,符合時令的花卉配色,專業的比我這個學美術的還專業。
論起咖啡、養花、功夫茶,連帶着品鑒酒,這些我一概不知,在聽到的時候我下意識在想,要不買點書看?算了吧。
要是和他一起做,我會很快樂很願意。
要是我自己,我更喜歡靜靜的看花。
然後嘗他推薦的酒、親手做的咖啡,再打開手機裡的相機對着各色花卉拍個不停。
但我最想找把椅子坐下,靜靜看着他,看累了便同他卧在床榻上,窩在他懷裡。
相聚短暫,這次你總要給我多一點……再多一點時間來記住你。
那夜彼此相擁的時間實在太短,短到好像我們都困的盼着結束、盼的一同入夢。
我聽見他在我耳邊呢喃, “天亮了”
天亮了,是提醒,也是收心。便又要分開了。
我從他懷裡擡頭看了一眼窗外暗藍色的天,還差一段日子,再讓我躺一會兒吧。
我收回目光,腦袋安心的枕在他胳膊上,一手搭在他的身上抱着。
“還沒亮的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