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耀和道了一聲“是。”
赫連淵一聽能走了,趕緊轉身跑。
等遠遠的離了營帳,才慢下腳步來 。
二人互相一看,想起剛才的慘狀,不約而同的放聲大笑起來。
赫連淵捂着被揪的生疼的耳朵,好笑的看着被罵的狗血淋頭的赫連耀和,故意說道:“我說你能不能靠點普,好歹還代表我們匈奴頭領,一點正事都不幹,盡做一些挨罵的事,還要連累我。”
赫連耀和知道赫連淵是故意的,但還是有點子被挑起了性子,他指了指自己:“你還說我?你看看你,你在看看人家陸校尉,人家比你還小呢,就已經帶兵打仗了,哪裡像你,整日逐狐射雕,鬥雞跑馬,正事不幹一件,還好意思說我。”
赫連淵一聽赫連耀和将他和陸雁書相比,一下子來了興趣,本來想從嘴裡聽的更多一些關于陸雁書的事情。
但是赫連耀和偏偏不如他的意,瞟了他一眼,一臉我就不說的壞笑。
轉身跑了。
赫連淵氣死了,對着赫連耀和的背影喊道:“你給我等着,有你好看的。”
夜已經深了,漆黑無邊的夜幕大網一般罩着河岸,幾顆璀璨的星子在天際處調皮的眨着眼睛。
赫連淵踩着滿地的清輝,腳步輕快的往自己的營帳走去。
不知為何,最近幾日,他心情變的很是愉悅,剛來時的郁悶心結一掃而光。相反的,他現在特别喜歡這裡。
他攏着手,将矮幾上的燭燈點燃,盤腿坐在卧榻上。
陸雁書給他的簡書揪放在枕頭左側,哪裡還放着自己的狼牙發飾。
他将簡書拿出來,對着晃動的燭光看了一會子。
後知後覺的,一個字又都不認識,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他歎了一口氣,和衣躺在卧榻上。
将竹簡蓋在臉上。
竹簡之間用極韌的絲線連接,為了防止絲線脫出,每個絲線之間特意留出一截線頭。
此刻,一層一層的,刷着赫連淵的面龐,癢癢的,擾的他也困困的。
他打了一個哈欠。
側翻一個身,将竹簡握在手中,一夜無夢。
因虎贲軍将将組建,漢軍将軍和右賢王還未制定出完善的訓練計劃,便讓漢匈各自的領隊帶着士兵訓練。
三個時辰的訓練已經讓赫連淵渾身熱起來了。
赫連耀和看将士垂頭喪氣,已經累了,便暫作休整,隊伍解散以後,有士兵就地躺下、有士兵三三兩兩的五茅房解手。
赫連淵往前走了幾步,輕輕一跳,躍上了點将台,他支着一條腿坐在點将台邊緣,遠遠的朝着西北看去。
日頭已經升的很高了,炙熱的氣流蒸騰着滿地的黃沙,将校場撕扯的歪歪扭扭.
嗓子幹的刺痛,赫連淵向腰後一摸,掏出挂在腰後的水囊,斜斜的咧着尖牙将塞子拔出,向後一甩頭,将因汗濕粘在臉上的卷發甩開。
仰着頭“咕咚咕咚”的将水囊裡的水喝了個見底。
眼神卻一直盯着校場的西北角,那是漢軍的訓練場地。
他們在訓練馬術。
滾滾黃沙和騰騰的熱氣絞在一起,急劇奔跑的戰馬,馬上執弓拉箭的将士,排列整齊的軍隊。
一切都是那麼井然有序。
“看什麼呢?”
赫連耀和站在點将台下,邊問赫連淵邊轉身,将半邊屁股挨在點将台上,抱着手臂,順着赫連淵的視線看了過去。
赫連淵将空了的水囊塞好塞子,挂回腰間,朝着那邊擡了擡下巴:“你别說,這小白臉還是有點本事的,個子小小的,卻将這群漢軍制服的服服帖帖,你說這漢軍裡頭,誰單獨領出來,不比着小不點大。”
赫連耀和看了一眼赫連淵,看他一臉認真的看着對面,分析着陸雁書,隻要一想到他不知道陸雁書是女子,就一陣好笑。
赫連淵十九歲了,自從在那達慕大會上賽馬奪了勇士之名後,草原上獻愛的女子數不勝數,但這赫連淵木頭一般,對人家姑娘愛答不理。
不是從林子裡捉來蛇把人家吓跑,就故意剪人家姑娘的頭發将人家氣走,可惡的簡直令人發至。
未曾想一來到中原,便對這個穿着男裝的漢軍校尉如此感興趣。
最主要的:赫連淵不知道這漢軍陸校尉是個女孩子。
赫連耀和隻要一幻想日後如果赫連淵知道了陸雁書的真實身份就一陣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