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陸雁書猜對了。
是他搞的鬼。
上次因為陸雁書踹他褲\裆的事情讓他懷恨在心,所以,在知道這次秋獵陸雁書也參加的時候。
那天他騎了烏召白,跑來這裡,偷偷挖了這個可以容得下兩人的陷阱。
他隻是想把陸雁書引到這裡吓唬吓唬他,挫一挫陸雁書身上的傲氣.
隻是他沒有想到這裡會有黑熊,更沒有想到他為了救陸雁書居然也會掉到這個陷阱裡。
甚至現在滿身冷汗的站在這裡,被陸雁書質問。
他……他也是受害者好吧。
他後退一步,遠離了陸雁書:“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看着陸雁書又往前一步靠近他,步步緊逼,赫連淵的心都揪起來了。
他在陸雁書即将要氣勢洶洶的開口質問他時,雙手抱頭,嘴裡痛苦的哀嚎:“啊啊啊……我的頭好痛,胸口也好痛,可能是剛才被那黑毛畜牲傷到了……”
“我說你為什麼執意要讓我陪着你來這裡找手書,原來你早就在這裡挖了陷阱想要害我?”
赫連淵急了,放下雙手,看着陸雁書:“我沒有想要害你!”
又反應過來自己不打自招了,低聲解釋道:“我……我不知道這裡有黑熊。”
陸雁書才不信他,隻是懶得再看他一眼,背過身去,冷冷的說:“本将乃是堂堂漢軍校尉,有何恩怨隻需在校場一較高下,是生是死我無所怨言,何須通過這種腌臜手段置我于死地,隻會讓人感覺卑劣。”
赫連淵急得從地上爬起來,急忙解釋道:“我沒有……”
又覺得說什麼好像都沒有用了,他看着陸雁書的背影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對……對不起。”
他等了許久見陸雁書沒有要轉身的意思,又小心的詢問道:“你别生氣好不好?”
他失落的低着頭,看那把匕首被陸雁書别在腰間,刀鞘早就不知所蹤,刀刃上甚至還有剛才那黑毛畜牲的血迹。
他知道陸雁書很喜歡這把匕首,那次的擂台比賽,他也是想要赢得這把匕首。
有一次,他故意炫耀,将匕首在手裡把玩,雖然陸雁書的目光在匕首上隻落了一眼,但是他還是看出來了,他喜歡這把匕首。
甚至這次,這麼危急的時刻,他都沒有想要丢掉這把匕首。
陸雁書不理他了,抱臂坐在陷阱的另一側,遠遠的離了他。
他支着耳朵聽上面的動靜,那黑毛畜牲可能真的如陸雁書所說的一般受傷逃走了,一切靜得可怕。
他往前挪了兩步,問:“我們怎麼出去?”
赫連淵看到陸雁書眼皮都不動一下,他無比後悔自己這無腦的沒事找事。
陷阱是自己挖的,現在問人家怎麼出去。
他輕輕的幹咳了一聲,又嗫啜一句:“你别怕,烏召白自己回去了,赫連耀和沒有看到我,一定會過來找我的。”
他盯着對面的人,。
既沒有睜眼,也沒有害怕。
赫連淵失落的撇了撇嘴。
他也在陸雁書的對面盤腿坐了下來。
兩人都不說話。
赫連淵忽然想起了什麼,從腰間拿出手心大小的漆盒。
耳畔傳來一陣細細簌簌衣料摩擦的聲音。
陸雁書睜開眼睛往對面一看,直覺本來就隐隐作痛的腦袋一陣抽搐。
她立即閉上眼睛,怒火中燒,厲聲質問赫連淵:“你在做什麼!!!”
赫連淵輕輕放下衣擺,将手中漆盒的蓋子蓋好,重新放回腰間,又撩起衣服下擺低頭看了一眼。
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對面不知為何又生氣的人,一臉正氣的說道:“抹藥啊,巫醫說這個藥不能斷,藥連續抹一個月才能好”。
赫連淵看着對面緊閉眼睛不願意理他一眼的罪魁禍首,用隻能自己聽到的聲音小聲嘀咕:“還這麼兇,都不問我怎麼樣了,這可是子孫根,要是壞了要出人命的。”
越說越委屈,他看到藥幹了,才慢條斯理的穿好褲子,偏過頭,從鼻孔裡哼出一口氣,氣哼哼道:“哼,也不知道我這個樣子是被誰所賜,知道的我們漢匈是友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敵人呢,讓你對我下這死手。”
他走到陸雁書一步之遙的地方腳跟半掂,雙肘支膝半蹲下來。
看着面前氣的臉色鐵青的陸雁書,心裡想着現在生氣的人應該是他吧
嘴裡說的是:“我看我就應該告訴陸老将軍,讓他治你一個破壞兩國邦交的大罪,然後讓你天天替我抹藥,将功贖罪。”
越說心裡越覺得美滋滋的,面上也樂開了花。
還未等他開心的再說下一句,直覺一陣力風迎面而來。
他腳後跟實實落在地上,急速出手,攔住迎面劈來的手腕,等他看清陸雁書手裡的東西的時候,眼睛都睜大了。
還未等他開口質問陸雁書,就聽見陸雁書惡狠狠道:“再多說一句,我讓你死!”
陸雁書收了手裡的匕首,繼續抱臂閉眼坐在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