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起行進門的動作帶起一陣風。
“不好意思,來晚了。”他沉聲道,嗓音中透着點不易察覺的啞。
霍起行隔着一張茶幾站在紀雲對面,剪裁合體的西裝凸顯出他優越到過分的比例。
劉海被全部撩起,使他那張帥臉變得更具視覺沖擊力。
霍起行連着喝了三杯酒當作賠罪,依舊眼神清明,語氣平穩,周身充斥着冷淡的氣息,完全看不出剛剛經曆過易感期。
鼻尖萦繞着的那股Alpha信息素味道忽然消失。
紀雲直勾勾地看着他,指尖發麻,身體也開始不自覺地泛起熱意,連呼吸都變成一種折磨。
“紀雲!”方問一用力抓着他的胳膊,擔憂地問:“你臉怎麼這麼紅,身體不舒服嗎?”
紀雲從臆想中掙脫出來,有點懵地搖搖頭:“我沒事。”
目光卻依舊沒有從霍起行身上離開。
對方似乎有所察覺,放下酒杯後偏過頭狀似不經意地看他一眼,表情隐約有幾分厭惡。
霍起行心情很差。
他剛剛經曆完一場突如其來的易感期,強撐着給自己打了兩針特制的強效抑制劑,然後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好在俱樂部工作人員打掃包廂時及時發現。
再睜眼,就是被一大堆人圍着。
頭頂的燈被開到最大,本應燈紅酒綠的包房硬是被布置像搶救室一樣。
見他醒了,俱樂部經理感動地差點哭出來。
“霍少,您是不是以為自己的易感期已經結束了,所以才沒做任何措施?”
在聯邦,處于易感期Alpha是不能在沒有伴侶陪伴的情況下出門的。
如果遇到特殊情況必須出門,也必須佩戴止咬器,以免傷害到Omega。
尤其是像霍起行這種高等級Alpha。
易感期内不做任何措施就出現在公共場所,簡直是一種犯罪。
霍起行沒辦法跟别人解釋自己的易感期和其他Alpha不太一樣。
隻好默認了經理的說法。
被督促着做了好幾項檢查,确認他身體各項指标都已回歸正常,不會對Omega造成傷害後,經理才恭敬地将他從辦公室裡“請”了出來,允許他繼續在這裡消費。
被當作危險分子的感覺很不好受。
對霍起行來說,這無疑是一種羞辱。
但他懶得多說,易感期剛結束,霍起行渾身的力氣像被抽幹,同時還伴随着一種莫名的焦躁。
·
盡管霍起行從來都是人群中的焦點,但這樣直白的凝視依然很少見。
一個Omega。
霍起行借着放杯子的動作朝那邊看了一眼。
然後就看到紀雲站在桌子對面愣愣地看着他,表情除了驚訝外還有幾分……怨念?
霍起行皺皺眉頭,目光不動聲色地從紀雲绯紅的臉頰上劃過。
“哥,你來這邊坐!”霍嶼拉着霍起行來到座位上。
紀雲的肩膀被他撞了一下,半邊身子一麻,還是方問一扶了一把才不至于摔倒。
霍起行停下腳步,側身望着他,語氣嘲諷:“站不穩?”
“……?”紀雲腦子轉的有點慢,并沒有從霍起行的态度裡察覺出明顯地敵意。
霍起行嗤笑一聲,沒理會還在發呆的紀雲,越過他走到座位上坐下。
其餘人繼續着剛才的話題,包廂裡很快恢複熱鬧。
煙酒味和各種信息素的味道摻雜在一起非常難聞。
霍起行的嗅覺比常人靈敏些,他吐出一口氣,有些煩悶地扯扯衣領。
然後就又看到了坐在一旁的紀雲。
他還是那副心不在焉地模樣,一隻手緊緊抓着衣擺,不知道在想什麼。
霍起行右手邊是霍嶼,左手邊是方問一,再往左就是紀雲。
他盯着坐在他左手邊的那兩個人看了一會兒,忽然擡手拍拍方問一的肩膀:“我們換個位置。”
方問一被他拍了兩下,險些一口酒噴出來。
他本來還有些生氣,但看着霍起行似笑非笑的表情,那股火瞬間就熄滅了。
紀雲不想和霍起行坐在一起,偷偷用手拽了一下方問一的袖子。
誰知道這麼隐秘的動作也被霍起行看到了。
霍起行牽起嘴角,又露出那顆犬齒:“我覺得他和霍嶼坐在一起更合适,你覺得呢?”
紀雲根本沒注意到他在說什麼,看到他顆尖利的犬齒就覺得剛才被咬的那塊皮膚隐隐作痛。
他低下頭,悶悶不樂地喝了口酒。
紀雲不反駁,霍起行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霍起行覺得有些無聊,便端起酒杯不再搭理他。
霍起行是從一份有關方問一人際關系的調查資料上認識紀雲的。
霍家和方家從一年前開始計劃聯姻。
那個時候霍起行還在第二區執行任務,家裡人甚至沒有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就匆匆忙忙把這件事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