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導松了一口氣,生怕自己趕不上小徒弟的精彩表演。一口氣松完又嗔怪的看向白珩:“就讓他在人堆裡幹站着啊?沒給他搬個凳子?”
白珩:“……那您想怎麼樣?我再去給他倒杯水?”
他扶額:“我直接幫您把人請到這席位上坐着得了。”
江導當然聽得出來這是反話,摸了摸鼻子反駁:“這是我關門弟子,寵點怎麼了?”
“是是,您寵着,”白珩礙于鏡頭在他面前架着,不能加重了聲音說話,木着臉哼笑,“把他慣的跑來我這競選主演,我還沒找您秋後算賬呢。”
這下輪到江導說不出來話了。這事一直瞞着白珩是他的鍋,但小徒弟那麼上心這個選角,他能怎麼辦?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夾在中間也很為難的!
“35号,胡餘思上台!”
台上的競選不斷,兩人匆匆結束這個有争議的話題,将頭扭到前面。
胡餘思面對直播鏡頭,從容不迫的抽出選題,打眼一掃,眼底的欣喜更是藏也藏不住。
他昨晚重溫原著,正好看到了這一截!
“沒人發現思思的眼睛亮了一下嗎?!我就知道他不會讓我失望!”
“看這反應,絕對穩了。”
“emmm,白珩搞這麼大陣仗,不會最後還是和前同事二搭吧?”
選題選的是本次新劇的原著中阿蠻黑化前期的一個段落。
主角阿蠻拿出所有的積蓄補貼給女友,自己待在小漁村等了三年,才等到女友返鄉:
他穿着散發出魚腥味的破布衣衫攔住了三年後回城的初戀,但令他朝思暮想的人卻輕佻的對着看呆了的阿蠻吐出一口白煙:“滾開,别擋道。”
胡餘思則要演出阿蠻看到前女友後的反應。
他局促的扯了扯衣服下擺,沖着虛空露出一個讨好的笑:“你回來了?怎麼不給我一個信,我好借個車去接你。”
“這話說的,你是我女人,你好不容易回來了,去家裡坐坐?”
“哎!哎!别走,你去哪?你都走了三年了你還要去哪?”
胡餘思的台詞功底确實強,他幾乎完美複刻出了阿蠻在原著中的每一句話,面部表情也帶着恰到好處的卑微與讨好,将在山溝裡打轉的鄉下人形象演的活了起來。
一分鐘半的即興表演結束,胡餘思馬上收了表情,帶着志在必得的笑走下了場。
白珩靠着導演椅,微仰着脖子,睨着台上的人,沒出聲。
但卻是近一個小時來第一次沒毫不留情的把人pass掉。
就連剛到場的江導也擡頭打量了胡餘思一番。
卻唯獨沒人拍闆定音。
一旁的場務拿不準主意,隻得繼續喊道:“36号,溫星夏!”
彈幕倒是又蹭蹭蹭刷了起來。
“驚呆了!剛去搜了原著,幾乎一字不差!”
“不是,思思已經穩了好吧,這場選角還有繼續進行下去的必要嗎???”
“哈哈哈大家不覺得最慘的其實是36号嗎?排在了學霸之後,一對比起來多尴尬!”
被标為“最慘”的36号選手溫星夏禍不單行,抽到了和胡餘思相同的題目。
頓時,攝影大哥錄出來一個和直播間一樣同情的眼神。
溫星夏踏着聚光燈下自己的影子,在腦海裡慢慢琢磨自己應該怎樣演。
胡餘思的戲已經演到了天花闆,那如何突破胡餘思教科書般一闆一眼的演技,另辟蹊徑吸睛呢?
他慢慢走到台上,依次和師哥,和老師對視。
江導略有些激動,但在直播下又不好有過多動作,隻得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一旁的白珩反而坐的随意,甚至百無聊賴的喝了口水。他不對溫星夏的演技抱有任何期待,隻是縱着他玩鬧一回而已。
溫星夏垂眸,白珩的反應雖在意料之中,卻激起了他的勝負欲。
…………
一直遊離在狀态外的周思成猛的擡起了頭,手機屏亮着,上面俨然是和博主小溫的買賣合同。版權出售人一欄,白紙黑字寫上的三個字分外清晰。
誰?溫星夏???
他略有些迷茫的勾着頭從白珩桌子上扒拉出來36号選手的簡曆,眼神從清澈到迷茫。
不是?台上的人如果是溫星夏,那和他做交易的神仙攝影博主是誰?
總不可能是一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