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的屍體在頃刻間化作一縷青煙,消散于無形,唯有宛寒劍哐當一聲墜落在地。
陳昭夢俯身拾起那把劍,指腹摩挲着冰冷的劍鞘,眼中燃起熊熊恨意:“白輕舟,這筆血債,我定要親手讨回來。”
說罷,她即刻回到房間,迅速梳妝打扮。
這一次,她下定決心,要與那人達成合作,為妹妹複仇。
片刻後,陳昭夢身着一襲素淨的黑白衣裳出現在衆人面前,就連頭上斜插的發簪,也是淡雅的素色,周身萦繞着揮之不去的哀傷。
許蘭見她這般模樣,忍不住擋在她身前,語氣中滿是不解:“昭夢,之前陳雪那樣對你,你為何還要為她報仇?”
“首先,是為我自己報仇。青雲劍宗的人,一而在再而三的欺辱我,這債必須還!”
陳昭夢眼眶泛紅,聲音微微顫抖:“再說了,她是我妹妹,是與我一同長大的至親。這麼多年,她也叫了你十幾年娘。白輕舟,還有整個青雲劍宗,我實在無法咽下這口氣。”
許蘭緩緩松開握住陳昭夢的手,低垂着頭,似是陷入回憶:“陳雪小時候,确實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
“她的人頭隻能我取下。”
陳昭夢輕輕歎了口氣,邁着沉重的步伐,朝着鬼域府走去。
剛踏入府中,便見慈鶴端着一碗糯米迎面而來。
“這是陳雪找我,還是陳昭夢找我?”
慈鶴漫不經心地問道。
可當他看清來人是身披素服的陳昭夢時,整個人瞬間僵住。
緊接着,他猛地将碗中糯米朝着陳昭夢潑去。
陳昭夢緊閉雙眼,迅速扭頭避讓。
密密麻麻的米粒砸在身上。
“誰死了?跑我這兒來觸黴頭?”
慈鶴看着她緊咬下唇的模樣,嗤笑一聲:“你還沒嫁進白家呢,就披麻戴孝的,莫不是對白輕舟情深似海?”
陳昭夢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陳雪死了。”
“什麼?”
慈鶴一臉震驚,滿臉寫滿了難以置信。
就在前幾日,陳雪還活蹦亂跳的,甚至揚言要取下白掌門的首級,怎麼可能就這麼突然……
“别開玩笑了,你們向來不合,說不定是你咒她的。”
慈鶴一邊說着,一邊悠然自得地在搖椅上坐下,搖椅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陳昭夢三步并作兩步沖上前,一把揪住慈鶴的衣領,眼中盡是憤怒:“你不是一直想拿下青雲劍宗嗎?如今大敵當前,你卻在此逍遙度日,到底在盤算什麼?”
慈鶴用力推開她,滿臉不屑:“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我憑什麼信你?”
“怎樣你才肯信?”
陳昭夢的雙眼通紅,布滿血絲,聲音裡帶着壓抑的絕望。
“嫁給我。”
慈鶴悠悠開口,目光緊緊鎖住陳昭夢。
陳昭夢聞言,愣在原地,一時不知該作何回應。
隻見慈鶴緩緩站起身,眼神熾熱而又貪婪,如鈎子般緊緊盯着她。
突然,他起身上前,高挺的鼻尖輕輕擦過陳昭夢的臉頰,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畔:“别怪我要求過分,誰讓昭夢姑娘魅力太大,我實在擔心留不住你。與你這樣聰慧過人的女子相伴,我求之不得。”
陳昭夢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好啊,當初我與白輕舟的婚姻本就是一場交易。如今,不過是受益者從陳棋換成了我罷了。”
慈鶴聽到這話,一把将她擁入懷中:“那夫人不妨說說,你打算如何從中獲利?”
陳昭夢輕笑一聲,不着痕迹地推開他,轉過身去,指尖狠狠掐住一旁的花枝:“我既能報了血海深仇,又能坐擁三派勢力。到那時,這天下,還有誰敢不将我放在眼裡?”
陳昭夢指尖輕撚花枝,豔麗的紅花在她掌心綻放,眉眼間盡是傲然:“我就算未能飛升成仙,憑這身本事,也定能受萬人朝拜!”
話音未落,她利落地掐斷花枝,轉身将那抹豔紅遞向慈鶴。
"我要明媒正娶,八擡大轎,三書六禮缺一不可。"
她揚了揚下巴,眼中燃燒着野心:"這世間最好的風光,都得為我備下!"
慈鶴垂眸接過鮮花,指尖掠過她耳畔碎發,動作輕柔地将花簪入她發間。
暗紅花瓣落在素白衣襟上,如同一滴血暈開:"夫人但說便是,天上的星辰,我也摘來予你。"
幽暗龍宮深處,齊青陽僵卧于床榻,目光死死釘在雕花天花闆上,周身萦繞着死寂般的木然。
即便老龍王重重推開大門,他也恍若未覺,唯有喉間溢出一聲壓抑的嗚咽。
"說什麼你與陳昭夢兩情相悅?"
老龍王冷笑震得珊瑚輕晃:"那丫頭正籌備着風風光光嫁給慈鶴!"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