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棺椁轟然炸裂,木屑如離弦之箭四散飛濺。
白掌門撐着斷裂的棺闆緩緩起身,他的瞳孔漆黑空洞,卻在眼白處泛起詭異的猩紅血絲,宛如兩汪凝固的血潭,直勾勾地鎖定陳昭夢。
"白掌門,您這是怎麼了?"
陳昭夢雖表面鎮定,并非自恃修為,而是深知以白掌門的實力,若全力施為定能輕易沖破這困住衆人的結界。
然而,白掌門恍若未聞,喉嚨裡發出一聲含糊的嘶吼,猛然朝她撲來。
陳昭夢并未反擊,隻是不斷向後退避。
她有意無意地引着白掌門撞向牆壁,每一次撞擊都震得牆面簌簌落灰,卻始終差了些許力道,未能将其擊碎。
"白掌門,我與您往日無怨近日無仇,莫不是被什麼邪祟操控了?"
她邊躲邊急切呼喊。
靈堂外,白輕舟聽到裡面激烈的打鬥聲,心髒幾乎要跳出嗓子眼。
他幾步沖上前拍打着大門:"誰在裡面?快出來!"
這時,白夫人拖着虛弱的身子,悄然出現在他身後。
"裡面發生何事..."
"娘?您怎麼不好好歇着?"
白輕舟聞聲轉身,卻隻能對着虛空發問,因為眼睛看不見,連父親最後一面也沒見着。
"這幾日反複暈厥,早已習慣了。"
白夫人面容憔悴,剛想靠近,便被無形的結界狠狠彈開。
就在此時,白掌門終于爆發出全力,結界轟然破碎,強烈的氣浪席卷整個靈堂。
陳昭夢躲避不及,被沖擊波掀飛出去,狼狽地挂在一旁的樹枝上。
衆人看着眼前的景象,驚得呆若木雞:"那...那是陳昭夢?"
白夫人更是雙目圓睜,顫抖着伸出雙手,指尖直指陳昭夢:"陳昭夢!你究竟是人是鬼?先是誘騙我兒将眼睛給你,如今又在夫君的葬禮上鬧事,你到底還有什麼惡事做不出來?!"
她的聲音裡滿是悲憤與恨意。
白輕舟連忙拉住母親的衣袖:"娘,此事必有蹊跷,陳昭夢與父親素無恩怨,怎會無故破壞靈堂?"
"白夫人,您誤會了,靈堂并非我所毀,是白掌門..."
陳昭夢掙紮着從樹枝上下來,神色尴尬。
白輕舟循着聲音走向她:"昭夢,我信你,莫要自責。"
"你當我是傻子嗎?!"
白夫人怒不可遏:"我夫君分明已經過世,如何能起身毀掉這靈堂?!"
陳昭夢無奈地歎了口氣,擡手指向靈堂廢墟:"他就在那裡,您回頭便知。"
衆人齊刷刷轉頭望去,隻見坍塌的梁柱之下,白掌門安靜地躺着,破碎的房梁壓在他身上,更顯凄慘。
白夫人踉跄着沖過去,一把掀開重物,失聲痛哭:"陳昭夢!我們青雲劍宗待你不薄,你為何要下此毒手!"
"真的不是我...我哪有這般通天的本事?"
陳昭夢被衆人懷疑的目光刺得渾身不自在。
"這裡除了白掌門和你,還有何人?"
白夫人抹了把眼淚,聲嘶力竭地喊道:"來人!将陳昭夢拿下!我要她血債血償!"
千鈞一發之際,白輕舟大聲喝止:"慢着!"他走上前緊緊握住陳昭夢的手腕,語氣輕緩:"昭夢,你且說實話,這一切...當真與你無關?"
"我對天發誓,絕無半句虛言。"
陳昭夢深吸一口氣,眼中滿是堅定。
“假陳昭夢!你何必虛言?”
就在衆人對峙的緊張時刻,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在靈堂外響起,如同一記驚雷,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隻見一個與陳昭夢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緩緩步入靈堂,她周身萦繞着淡淡的花香,這氣息竟與陳雪有着驚人的相似。
陳昭夢心中警鈴大作,暗自揣測眼前這人必定與陳雪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
現場衆人先是一愣,随即爆發出一陣驚呼。
“啊!怎麼會有兩個陳昭夢??”
“到底誰是真的?”
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中,就連陳昭夢自己都短暫地陷入了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