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姐姐不要的,就塞給我?再者說了,白輕舟都成婚了!你們這是要我去做小嗎?”
陳雪又氣又委屈,眼眶都微微泛紅,說完,猛地一腳踢翻了身旁的桌椅,宣洩着内心的不滿。
“這什麼話?”
小娘絲毫不在意陳雪的怒火,冷冷開口:“你本就是庶女,能嫁給白輕舟這樣出色的嫡長子,是你的福氣,該偷着樂才是。”
她雙手抱在胸前,一臉的不以為然。
陳雪聽了這話,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一屁股坐下,大聲反駁:“白輕舟都瞎了,你們竟然想讓我嫁給一個瞎子?你們怎麼想的!”
“瞎了?究竟是怎麼瞎的?”
陳棋滿臉好奇,眼中閃爍着探究的光芒。
陳雪見狀,不滿地嘟起嘴,輕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也毫不知情。
陳棋臉上随即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壓低聲音,興奮又急切地說道:“瞎了更好!等日後你給他生個兒子,他繼承了青雲劍宗,咱們焚火殿便能在這江湖中隻手遮天、呼風喚雨啦!”
“你簡直瘋了!”
陳雪又驚又氣,臉頰瞬間漲得通紅,不願再聽陳棋胡言亂語,連一秒都不願多待,轉身匆匆離去,腳步急促得仿佛身後有猛獸追趕。
青雲劍宗大門口,人潮湧動。
白夫人儀态威嚴地端坐在那裡,面前排起的隊伍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頭。
這些人皆是聽聞消息,趕來為白輕舟匹配合适眼睛的。
青雲劍宗财大氣粗,出手極為闊綽,承諾願出黃金百兩,隻為給白輕舟尋得一雙适配的好眼。
白輕舟手持拐杖,一步一步,步伐緩慢而沉穩地走上前去,輕聲說道:“母親,不必如此了。我也想親身感受一下,沒有眼睛的日子,陳昭夢是如何堅強活下去的。”
白夫人又急又心疼,眉頭擰成了個疙瘩,提高了聲調:“你這孩子,想體驗的話,把眼睛遮起來不就行了?何苦要把眼睛挖掉啊,這不是犯傻嗎!”
白輕舟微微搖頭,神色間滿是執着與堅定:“娘,有些事,您不會懂的。”
說罷,他夫人輕輕扶住他的手臂,兩人慢慢轉身離開。
他夫人對他心裡所思所想全然不在意,畢竟如今自己衣食無憂,身為一派大宗的正妻,享盡榮華富貴,這般生活才是她真正在意的。
就在這時,一個小厮匆匆跑來,神色慌張,湊到白夫人耳邊,低聲說道:“白夫人,查清楚了,白少爺把眼睛給陳昭夢了。”
“什麼?”
白夫人聞言,大驚失色,手中的茶杯猛地一顫,險些掉落。
她滿臉難以置信,再次确認道:“當真?”
“千真萬确啊!”小厮忙不疊點頭,語氣笃定。
“呵,我就說他好端端的怎麼把眼睛挖了!”
白夫人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子:“給我去把陳昭夢抓回來!記住!一定要保證那雙眼睛完好無損!”
“是!”小厮領命,轉身迅速退下,趕忙去安排抓捕事宜。
在星河島的邊緣,微風輕拂,波光粼粼的海面泛起層層溫柔的漣漪。
陳昭夢與齊青陽緊緊相依,仿佛世間萬物都已不複存在,隻剩彼此。
陳昭夢輕輕靠在齊青陽的肩頭,她的發絲随着海風微微飄動,時不時掃過齊青陽的臉頰。
這一刻,時光好似凝固,兩人都沉浸在這難得的甯靜與幸福之中。
陳昭夢緩緩開口,聲音輕柔卻又帶着幾分感慨,向齊青陽講述着當下的狀況,以及在他“死去”的這些年裡,所發生的點點滴滴。
每一個字,都像是在訴說着一段段刻骨銘心的過往,聽得齊青陽心中滿是唏噓,隻覺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突然,陳昭夢坐直了身子,動作輕柔卻又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她緩緩伸出雙手,輕輕撫上齊青陽的臉頰,指尖微微顫抖,仿佛想要将眼前人的每一處輪廓、每一絲表情都深深烙印在心底。
她的目光深情而專注,像是要把這些年錯過的時光都在這一刻補回來。
然而,淚水卻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順着她的臉頰緩緩滑落,滴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
“能再次見到你,真好,真的已經很好了。”
陳昭夢的聲音帶着一絲哽咽,卻又滿是欣慰。
齊青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擡手輕輕握住陳昭夢的手,柔聲道:“我一直都在,從未離開,不是嗎?”
聽到這話,陳昭夢像是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她緩緩閉上雙眼,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劃過她的臉頰,滴落在沙灘上,轉瞬便消失不見。
“我得把眼睛還回去了……”
陳昭夢的聲音帶着一絲無奈與決絕。
“不!”
齊青陽瞬間激動起來,猛地一把将陳昭夢緊緊抱住,手臂用力,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體裡。
“你不需要還回去,白輕舟他退婚,還欺騙你,他欠你的,這本就是他該補償你的!”
陳昭夢在他懷裡,輕輕搖了搖頭,聲音輕柔卻又無比堅定:“可是我答應過他。”
“可是……”
齊青陽的聲音微微發顫,帶着幾分委屈與不舍:“你也答應過我,要平平安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