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麼?女兒家的名聲,不好些反倒沒人敢輕易欺負。你瞧瞧咱們小殿下,可是被白家恭恭敬敬請過去的。”
殿主這般說着,輕輕拍了拍許蘭的手,那動作裡滿是安撫與勸慰。
視線一轉,來到亂葬崗。
兔爺費力地打開了棺材蓋,瞧着面色如紙般蒼白的齊青陽,緩緩開口:“我倒是有個法子,雖說不能讓他複活,卻能讓他化作你心中的一股力量,往後每次都能将他召喚出來助你戰鬥。”
“……我想複活他,不是為了利用他,我隻是單純地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陳昭夢眼眶泛紅,聲音帶着一絲哽咽,輕輕握住齊青陽的手,臉上滿是愧疚之色,仿佛對齊青陽有着無盡的虧欠。
兔爺無奈地搖了搖頭,動作遲緩地從懷中掏出一顆丹藥,小心翼翼地放入齊青陽口中。
“這藥能保齊青陽屍身不腐。你若是真想救回他,可千萬别去找龍王。那老東西心狠手辣,為了報仇會活生生拔下你的皮!”
兔爺神色凝重,重重地歎了口氣,頓了片刻,又接着說道。
“你去星河島,那兒有人有辦法醫治他。”
“星河島?”
陳昭夢聞言,微微一怔。
思緒瞬間飄遠,她正是在星河島與齊青陽相遇的。
那兒的人确實各個本領非凡、神通廣大,可星河島地域廣闊,要是毫無頭緒地去找,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
“兔爺,您能不能說得再具體些?到底該找誰啊?”
陳昭夢滿心焦急,語氣中滿是懇切。
“嘶……我也記不太清了,是個舊相識,原本是一顆蒲公英,後來修煉化形成人。”
話音剛落,兔爺便掏出一撮毛。
那撮毛被一根鮮豔的紅繩緊緊捆紮着,毛發短短,色澤潔白,在日光下似乎還泛着微光。
“你帶上這個去找她,她定會出手相助。”
兔爺神色笃定地說道。
“不幫!”
一聲幹脆的回絕驟然響起。
隻見蒲公英瞧了一眼那撮毛,直接将其狠狠扔在地上,而後頭也不回地就要關門。
陳昭夢瞬間被拒之門外,一時之間,尴尬的情緒如潮水般将他淹沒。
她緩緩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毛,仔細端詳。
原來,這是兔子的毛與蒲公英的種子,二者被精心捆在一起,看上去倒有幾分像是飽含深情的定情信物。
陳昭夢實在不想錯過這難得的機會,心一橫,“撲通”一聲,直直跪在了地上。
“姨姨,您就發發慈悲,幫幫我吧!隻要您肯幫忙,哪怕要我的命,我也絕無二話!”
陳昭夢帶着哭腔哀求道。
“就會拿這些沒用的東西來!”
屋内,傳來蒲公英姨姨滿是嗔怒與嫌棄的聲音。
陳昭夢聞言,愣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嘴唇微微顫動,卻終究沒再說出話來。
她緩緩順着門邊緩緩蹲下,滿心苦澀,暗自思忖,自己除了這條命,好像确實一無所有了。
“嘎吱!”
伴随着一聲突兀的聲響,木門突然被打開。
毫無防備的陳昭夢直接一屁股重重坐在了地上。
“哎呀!”
陳昭夢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趕忙伸手捂住屁股,仰頭望向門口。
隻見蒲公英姨姨站在門前,她的眼眶泛紅,眼裡還噙滿了淚水。
陳昭夢見狀,立馬連滾帶爬地站起身來,焦急地問道:“姨姨,您這是怎麼了?”
蒲公英姨姨并未作答,隻是默默側過身,将陳昭夢請了進去。
陳昭夢邁進屋子,瞬間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瞪大了眼睛。
整間屋子仿佛成了蒲公英的世界,目之所及,皆是蒲公英的身影。
上上下下的櫃子上,密密麻麻擺滿了盆栽。
有的蒲公英正值花期,嫩黃的花瓣肆意舒展,洋溢着蓬勃的生機;有的則已長出了種子,那潔白的絨球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這都是祖祖輩輩積攢下來的。”
蒲公英姨姨略帶羞澀地說道,聲音裡帶着一絲自豪。
陳昭夢滿心震撼,不禁問道:“植物修煉極為艱難,這麼多蒲公英,卻隻有您修煉成人了嗎?”
“我不過是機緣巧合,遇上了兔淨遠,不然我也無法修煉化形。”
蒲公英姨姨一邊說着,一邊倒上一杯茶:“嘗嘗這上等的蒲公英茶。”
“這……”
陳昭夢一臉狐疑地看着她,實在難以相信蒲公英竟會用自己的同類泡茶。
“蒲公英的根被扯下後,依舊會為花朵供養營養,讓花長出種子,所以沒什麼大礙,别怕。”
她解釋着,眼角卻有一滴淚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