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迎好半天沒找回自己的聲音,直直地盯着司溪。
倒是司溪開始不好意思,後知後覺自己說的話有點煽情,尴尬開始在車内無限蔓延。
“那個,你慢慢考慮。”
司溪說完就去開車門,根本不敢看宋時迎的反應,最好當她什麼都沒說過。
然而車門開不了。
背後傳來宋時迎低沉的嗓音:“我需要确認一下,剛才的話意思是,同意我追你,對嗎?”
“還是說我們可以是那種關系。”
什麼叫那種關系。
車門被鎖了她逃不走,司溪臉又開始燒,硬着頭皮說:“别想太多,就像普通朋友一樣,你想追的話...也可以。”
聽到最後三個字,宋時迎挑眉:“不給準話還模棱兩可,吊着我?”
“哪有。”
“不是怎麼一直背對我,不敢轉過來?”
司溪:。。。
深呼一口氣,司溪轉過臉,沖他微笑:“我尿急,你快把車門打開。”
宋時迎微怔,表情無奈:“這是我聽過最不負責任的理由。”
啪嗒聲響,司溪打開車門,宋時迎跟着一起下車。
沒了狹小空間的壓制,司溪的窘迫感消失,說話底氣也足了:“我沒有想吊着誰,人的感情本來就來去自如。”
“如果我喜歡你,我也會追你的。”司溪肯定地說。
司溪認真的表情成功把宋時迎逗笑,他走到她身邊:“那努力讓你追上我。”
“走,回家上廁所了。”宋時迎說着去牽她的手。
司溪:......
無語歸無語,司溪到底沒把手抽回來,意識到這一點,宋時迎嘴角揚得更高。
停車場就在小區内部,路過花壇轉角,司溪忽然被什麼東西晃了下眼睛,頓時停住腳。
“怎麼了?”宋時迎也跟着停下。
司溪适應了一會,重新睜開眼,看向的卻是另一個方向的綠化帶。
“有狗仔。”司溪低聲說,“跟我來。”
兩個人作勢走遠,大約幾分鐘後,綠化帶角落的垃圾桶動了一下,随即從裡面翻出個戴着口罩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拿着小型相機,大緻翻看了下剛剛拍到的照片,剛想走,背後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
“幹嘛去?”
黑衣男猛然回頭,看到司溪的瞬間眼裡流露出明顯的驚慌,沒有過多猶豫拔腿就往分方向跑。
然而沒跑幾步,路過拐角時,被靠在路燈的人一腳絆倒在地上。
“你他媽...”沒長眼。
話沒說完,司溪已經從身後襲來,反制住他的雙手,把人死死按在了地上。
黑衣男疼得大叫一聲,被迫仰起頭,這才看清絆他的人的樣子。
眉眼冷峻,五官更是要人老命的熟悉。
宋時迎。
“靠。”
黑衣男暗罵自己運氣不好。
宋時迎撿起摔到一邊的相機,檢查了一下,發生就外殼有點摩擦痕迹:“質量不錯,挺會挑。”
“算老子倒黴,照片删掉放我走行不行?”黑衣男主動開口。
司溪哼笑:“你還挺識時務。”
黑衣男動了動掙紮不了的胳膊:“那怎麼辦,我今年剛滿十八找不到工作才做狗仔,相機都是租的,家裡還有妹妹要讀書,求求你們放了我,我這個月的飯錢還沒着落呢。”
宋時迎正看着相機裡面的照片,聽到這些挑了眉,還沒說什麼,司溪先一步開口:“等會,這故事我好像在哪裡聽過。”
“酗酒的爸,發瘋的媽,生病的妹妹,破碎的他。”宋時迎淡淡,“現在詐騙分子經常這麼做人設。”
司溪卻搖搖頭,示意宋時迎過來接手,自己則上前摘掉了黑衣男的口罩。
白白淨淨,五官清秀,二十來歲,眼神還帶點鬼火少年的浪蕩不羁。
“我去真是你小子。”司溪氣笑了,“幾年前和我說你十八,過了這麼久還是十八,青春永駐是吧。”
“還是熟人?”宋時迎挑眉。
司溪呵呵兩聲:“幾年前他靠編故事騙了我一瓶可樂還有照片!叫程響,對吧”
程響沒想到司溪還記得自己,暗道一聲倒黴,辯駁道:“那時候我真十八,身份證你不都看過?”
“那我那時候還勸你改惡從善你怎麼不聽?”司溪揮了揮手,示意宋時迎放人,“繼續做狗仔就算了,居然還拍我,我欠你家大米啦?”
程響從地上爬起來,揉着生疼的肩膀,嘟囔:“你現在值錢呗。”
被人這樣估價,司溪不知道是笑還是哭好:“我謝謝你啊。”
宋時迎看了眼遠處的保安室:“這裡非住戶進不了,你怎麼進來的?”
程響沉默。
幹他們這一行的,被抓不要緊,重要的是不能把自己的後路堵死。
“不說我報警了。”宋時迎拿出手機開打。
“哎,别沖動,我說我說。”程響不情願地開口,“小區每天都有外賣員進出,幹幾天外賣就行。”
司溪歎為觀止,不由感慨:“我該多貴啊。”
程響:“我拍到了你們兩個的合照,自己賣看你們能給多少價,低于二十萬免談。”
宋時迎來了興趣:“不自己賣呢?”
“大概十來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