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迎回了她一個“不然呢”的眼神。
“我想和你商量就是這件事,”宋時迎說,“離華黎女士回國還有不到半個月時間,我們應該開始适應了。”
“還有半個月呢,現在搬過來是不是太早了。”司溪面色掙紮,不是很情願。
也不是對同居這件事多抵觸,主要覺得搬家真的好麻煩,她打心眼裡懶得動。
“要是你實在不習慣住新房,”宋時迎遲疑着說,“我委屈點住你那也不是不行。
“反正為了培養夫妻默契——”
“不行,我那你不能住。”宋時迎話音未落,司溪先聲拒絕。
“為什麼,”宋時迎倒是好奇了,“不就是樣闆間?”
“現在不是了,”司溪淡定的目光看向宋時迎,緩緩,“我把你卧室改成了狗窩。”
“一整個。”
空氣安靜了幾秒。
宋時迎氣得笑了一下,“你還真不客氣。”
“我一向聽勸。”司溪從善如流。
宋時迎:“再繼續這個話題有傷我們夫妻感情。”
他朝客廳邁腿,伸手将椅子撈到茶幾邊上,坐下。
又拍了拍旁邊的單人沙發椅:“來坐。”
司溪警惕地打量特意空給她的沙發:“幹什麼?”
“在茶室不是說有事情想問我?”
哦,對。
她自己都快忘記了。
司溪動作忽然變得慢吞吞,走過去:“也不算什麼要緊事。”
才坐好,宋時迎遞來一個枕頭:“躺會。”
司溪狐疑。
“這條沙發椅是杜望京直接搬上門的,說舒服到死了都得燒成灰帶下去。我覺得也就這樣,你試試?”宋時迎解釋。
“額,杜總說話真是别有一番風味。”
司溪尬笑兩聲,接過枕頭墊在腦後,剛躺下,就感覺後腰被輕輕托住,身體的重量被分散。
别說,确實舒服。
“不錯哎!”
司溪眼睛亮了亮,下意識想要鍊接,但又生生忍住。
和宋時迎聊天就是這樣,一個不小心話題就會歪到九霄雲外去。
宋時迎還等着她的後話。
司溪定定神,語速緩和地說:“其實我就想問,你怎麼想到來接觸娛樂圈?”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突然回國?”宋時迎側過頭看她。
“差不多吧,高中的時候你說以後會學醫。”而且家裡人都在國外。
後半句話司溪沒說出口。
宋時迎眼裡閃動的情緒很複雜。
“司溪,”他忽然叫她,嘴唇動了動,半晌才終于調理好似的繼續說,“首先你要知道,我去的國家是德國,其次學的是藥學。”
“五年的學制我讀了六年,和你領證當天還在準備課程補考,直到去年才拿到畢業證書。”
宋時迎一口氣說到這裡,深深呼吸:“自此以後我就發誓,這輩子我都不會再看一眼與醫學有關的東西。”
司溪從小到大沒在考試上遇到過什麼坎,無法切身體會他的崩潰。
但是她都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三四年了,宋時迎才畢業。
嗯......
司溪感受到了。
她伸手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頭,沉重道:“辛苦了。”
讀一行恨一行,人之常情。
宋時迎從求學的心酸中抽離,緩緩開口:“至于為什麼回國。”
他轉向司溪,翹起二郎腿,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你猜猜。”
“看我幹嘛,總不能是為了和我來一段先婚後愛的曠世絕戀吧。”司溪開玩笑似的說。
“你好聰明,”宋時迎目光深情,“我真這麼想。”
司溪驚恐地望着他。
這也太直接。
好半晌,她緊張的身體慢慢放松,好似接受了什麼,喃喃自語:“哦,哦…倒也正常。”
宋時迎:?
司溪把劉海挽到耳後,羞羞一笑:“明白的,畢竟我魅力無窮,和我接觸過的人裡很少有不愛上我的。”
宋時迎盯着她:“我沒說謊。”
司溪:“我也是啊。”
“......”
兩人對視半晌,忽然撲哧一聲,都笑了出來。
司溪一拳敲在宋時迎手臂:“快點說,我認真問的,為什麼回國?”
宋時迎依然揚着嘴角,他靠向椅背用手枕着後腦,目光落向落地窗前的鋼琴,好整以暇道:“為了讓自己不後悔呗。
“華生有我哥打理,用不着我。恰巧杜望京想拉我一起創業,我一看有興趣就回來了。而且你知道,我一直都更願意留在自己的國家。”
那倒是。
高中時期宋時迎就不止一次向她表示想留在國内讀書,不想飄洋過海背井離鄉。
那時候她在幹嘛呢
她在和宋時迎說:“你去哪兒關我什麼事,我巴不得你離我遠一點。”
司溪垂下眼睑,嘴角的弧度漸漸抿直。
“你怎麼突然想到問我這個?”宋時迎側回頭。
“就...覺得挺巧的,我簽約的公司剛好是你的投資項目。”司溪狀若無意,“明明我們都那麼多年沒聯系了。”
宋時迎注視她:“那你不覺得我們結婚這件事更巧嗎?”
“你缺錢解約,我缺人結婚,兩件事還在同一時間發生,”他攤開兩隻手掌,接着合上一拍,“簡直完美。”
司溪怔怔地看他:“所以這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