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找我麻煩,還給我點了外賣?”路遠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程酒給青羅一個眼神,便出了房間。
可視對講機前漆黑一片,但程酒感應到門口不止一個人的氣息,又悄悄退回了房間。
“找你的。”沖路遠說完,程酒撤去了包裹着這層空間的法陣,并當着他的面,隐去了自己和青羅的身影。
青羅借束縛咒,操控路遠站起來開了門。
鎖舌剛一彈開,便見兩個黑衣人沖進來,将路遠撲倒在地,反剪他的雙臂,将他押到在地。
緊接着一對中年男女在四個黑衣人的簇擁下走進房間,跟在最後那個穿着深灰色西裝的人反手關上房門。
“小睿?”中年女人倚靠在男人的懷裡,保養得當的臉上還挂着淚痕,雙眼有些紅腫,顯然這段時間眼淚沒斷過。
女人看到路遠的第一眼,便輕喚出聲,可沒等路遠回答。她又抿了抿嘴角,搖頭說道:“不對,你不是小睿。請問你能告訴我小睿的下落嗎?”
來人是陸軒睿的父母。
陸軒睿的父親攙着妻子坐到沙發上,揮了揮手:“先扶他起來,問問小睿的下落。”
路遠看着臉黑得滴得出水的陸父,還有幾乎極度傷心下,神情略有恍惚的陸夫人,低下腦袋,垂落的劉海遮住了眼裡的羨慕。
“我想問問,你們是怎麼發現我不是他的?”
路遠一直知道自己跟那個陸軒睿長得很像,尤其在石龍子大仙幫助下,自己假扮陸軒睿生活在老師和寝室室友面前可謂是無往不利。
可到頭來,好像每個陸軒睿身邊的人都能察覺出不同之處。
“孩子,你吃過不少苦吧?”陸夫人哽咽着,卻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小睿生不出你那種眼神。”
陸軒睿的父親歎了一口氣:“此前臨時邀你吃飯,你曾特意為我們加上了一道雞蛋羹,說要給我夫人補一補,那時我們便知道了。所以還請你盡快告知我們小睿的下落,我們願意給你報酬,你想出國留學我們可以負擔你的學費和生活費,你想要創業,我們也可以給你一筆啟動資金。隻要你告訴我,我兒子在哪兒。”
路遠自嘲一笑:“嗤,原來破綻是雞蛋羹……也是,有錢人家要補充營養,何必吃雞蛋羹呢?”
“不,”陸父耐着性子解釋,“因為小睿雞蛋過敏,最嚴重的一次差點要了他的命。雖然成年後過敏的症狀略有好轉,但以防萬一,我們家不會出現雞蛋制品。我現在很擔心我的兒子,所以能請你告訴我,他在哪兒嗎?”
“雞蛋過敏,還真是富貴病啊……”路遠垂着頭,看不清他的神色,隻細聲呢喃。
突然他似乎想通了一般,擡頭看着陸軒睿的父母,神色認真地澄清道:“可真正的陸軒睿已經沒了,應該連灰都不剩了。”
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突聞噩耗的陸夫人還是一口氣沒提上來暈厥過去。
路遠見狀,連忙簡明扼要地複述了陸軒睿遇害的過程,強調道:“是顧天澤幹的,我隻是看他跟我長得像,又獨居,才想着當兩天少爺,過過好日子,我隻撿了手機,沒動……”
“電梯已經按好了,李醫生随救護車正在樓下門廳等候。”
沒等路遠抒發完自己的感情,穿深灰色西裝,約莫是助理的那人開口打斷了他。
陸父無暇顧及路遠,直接打橫抱起陸夫人在黑衣人的簇擁下,先急匆匆離開了。
助理指揮着剩下兩個黑夜人,架着路遠從另一台電梯下樓。他環視屋内,便關燈鎖門,跟着離開了。
原本略顯擁擠的屋子突然間空曠了下來,還隐匿着的程酒和青羅直接回了家。
程酒攤在沙發上,邊給謝必安發消息,邊念叨:“也不知道陸軒睿的父母怎麼會突然找了過來。”
青羅見她放下手機,才慢悠悠地說道:“左不過有人通風報信了吧。比起這個,我更關心路遠那個溯洄引,也不知道跟餘大下頭的溯洄引有沒有關系。”
青羅頓了頓,想到路遠離開時沖自己和程酒比的嘴型,接着問道:“對了,白無常查到老人家魂魄哪兒去了嗎?”
程酒點了點頭:“就路遠那半吊子的複活陣法,直接把老人的魂魄鎖裡面了。還好謝必安去得及時,煉化時間不到,老人還剩一魂一魄,被救去等待轉生了。”
程酒話音剛落,須臾間就看到需要早八的吳丹心和簡無憂下了樓。
“你倆昨晚背着我們出去嗨了?為什麼不帶我?”簡無憂看到青羅身上還是頭一天的穿搭,心下了然,這一鬼一僵屍隻怕徹夜未歸,假裝鬧起脾氣來。
程酒:“你不是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