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無憂随意地揮了揮手:“整個餘蘭市,怕是隻剩周家有這麼大能耐。但顧天澤和他爹是周家白手套這件事,幾乎已經擺在明面上了。如果背後真有人嫁禍,手段為免太白了些。”
說完,簡無憂又打了個哈欠,拎着抱枕上樓睡覺了。
吳丹心見簡無憂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才滿臉疑惑地問道:“她最近很忙嗎?怎麼跟特困生似的,老睡不醒?”
“沒什麼,可能是家裡給她加課了吧。”程酒看着簡無憂上樓,眼底是壓不住的擔心。隻是鑒于吳丹心不是玄學這條路上的人,有些事情也就不必要明說了。
收回視線,程酒對吳丹心說道:“你今晚也夠折騰的,要不早點休息?簡無憂這兒是兩套大平層打通的,樓上還有客房,我帶你去?”
吳丹心點點頭,跟青羅打了個招呼便跟程酒上了樓。
随後,返回一樓的程酒就見青羅沖自己挑眉:“這一晚的八卦可真是比熬夜看的短劇還精彩。對了,之前養的白鶴開花了,隻不過那粉白的花瓣尖尖上透了點黑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毒。”
對于青羅的話,程酒不置可否:“有毒沒毒,看那花瓣會不會全黑不就清楚了?指不定那品種本該叫黑鶴。不過比起這個,我更關心現在的陸軒睿是誰。”
程酒的疑問沒有持續多久,須彌香又自動冒了出來。青煙繞出半透明的屏幕,陸軒睿正跪在老人的遺像前,閉着雙眼,雙手合十,念念有詞。
從房間的裝潢來看,俨然不是之前的鐵皮屋了,倒像是他那套校外的公寓。
“這是換地方了?”程酒突然發現角落裡有個紋路,能量流轉煞是眼熟,不由得又湊近了些。
須彌香懂事地放大了鏡頭的範圍,不料程酒看着老人奠桌下若隐若現的紋路,瞬間變了臉色:“不對!他怎麼會溯洄引?他想幹什麼?”
青羅眯眼看向奠桌,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奶奶灰顔色的發髻:“我記得,之前鐵皮屋裡可沒這出。”
不等程酒搭腔,她的手機便響起了收信提示音。隻見謝必安發來的最新消息寫着:“餘大亦見溯洄引,或與學生魂魄丢失相關,如有閑餘,可順道同查。”
程酒回了個“1”,揮揮手驅散了須彌香凝成的屏幕,看向青羅。青羅熟門熟路地撚決,通過神識問程酒:“哪方面的消息?”
程酒雙眉緊鎖,遞過手機:“謝必安說餘大有溯洄引。可我想不明白,瀚泊塢的溯洄引已經拿金毛犼和帝女魃當陣眼了,餘蘭大學裡還有比你倆更橫的呢?”
青羅把手機遞還給程酒,摸了摸脖子上迷你版的九龍黑棺,說道:“單憑我們今晚獲知的,就已經死了仨。那我們不知道的呢?”
程酒摸了摸下巴:“冒牌陸軒睿那個溯洄引哪兒來的,跟餘大底下的陣有沒有關系,都是未知數。要不?”
青羅:“也行。”
一陣輕煙攏過,旱魃和女鬼在客廳消失了蹤影。
與此同時,幾輛消防車“嗚咧嗚咧”地朝城中村的方向呼嘯而去,那兒的天已經被火光映成了紅色。
又一次站在陸軒睿公寓的門前,程酒熟練地撚決将自己和青羅隐藏起來,随後将桃木芯無事牌遞給青羅,正打算穿門而入。
不料,她一腳剛踩進門檻就被一道金光震開。
“果然有防禦陣法,怪不得沒辦法直接傳進去。”程酒又伸手往門旁邊的牆壁戳了戳,同樣被金光震開。
“這陣法夾雜血光之氣,莫不是這個陸軒睿已經殺過人了?”青羅從一開始便關注着程酒的動作,金光初現便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對方。
程酒想了想,還是燃起了三支須彌香:“他沾上因果了。”
說罷程酒将香輕觸額頭,卻是想着之前奠桌前,遺像上那位慈祥的老人,心中默念:“老爺子今日七七,晚輩且送您一程。”
沒想到這香剛燃,一陣罡風打斷了燃燒的香頭,直愣愣沖着程酒面門襲來。
程酒下意識将香抛遠,踩了幾腳玲珑步便又移動到了香落下的地方。
“不受香?不應該啊……”程酒看着被削平的香頭一臉疑惑,“受我這香可以賺功德欸,投胎都能提前個兩年,他居然不要?”
卻見青羅神色嚴肅,取下牛骨簪憑空劃出一道防禦法陣:“隻怕不是他不要,而是他沒法要。”
青羅話音剛落,牛骨簪便打出兩道閃電襲向陸軒睿家的大門,正巧與門内飛出來的兩道罡風撞個正着。兩次攻擊碰撞出的氣流向四周席卷開來,幾乎要沖破牆壁,但最終被青羅率先布下的防禦陣吸收了。
“呲,咔”。僅一道攻擊對抗後的餘波,青羅的法陣便産生了蛛網般的裂痕。而另兩道罡風已經在門闆上逐漸成型。
正當程酒燃香準備攔風時,卻聽得門鎖“咔”一響。
“不能讓它出來。雖然是兩梯一戶,直接對打這樓得塌。”青羅壓低了聲音提醒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