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酒與青羅交換了一個眼神:“簡無憂也丢了一魂一魄。表面上,我和青羅都無法發現異常。直到她說聞到了須彌香的味道,我透過香才發現不對勁。另外,我懷疑陸軒睿死了,他之前也去過帥府密室。”
謝必安思考着程酒遞來的信息,心下有了安排,跟兩人道過别,就先回地府加班了。
程酒和青羅見留在這兒暫時也沒有更多收獲,便想着體驗城市風貌,壓馬路回家。
誰料她倆前腳離開,陸軒睿後腳架着昏迷的盧珊珊進了屋。
陸軒睿先把盧珊珊放在行軍床上,然後從屋子後頭拽進來一個大号的折疊浴缸。他把浴缸推到牆角的水龍頭下接好了半缸水,又将那堆軟管布置成被人踩亂的樣子。
做好這一切的陸軒睿回身走向行軍床,正準備扶起盧珊珊扔進浴缸,卻發現靈堂的奠桌前掉了一簇麻灰色的香灰。他擡頭看着老人遺像前香爐裡雪白的香灰,暗罵一聲,匆匆将折疊浴缸和軟管複原,又将老人家的遺像、香燭、長明燈等祭祀物品打包拎了出去。
沒過多久,陸軒睿拎着小瓶白酒回到鐵皮小屋,他往盧珊珊身上噴了些白酒,又架起昏迷的盧珊珊,開車駛向自己的公寓。
“陸少?請問需要幫忙嗎?”
陸軒睿停好車,摟着盧珊珊一路無驚無險從地庫上了電梯,不料在1樓遇見了正要巡樓的保安。
保安見陸軒睿摟着個人,連忙上前笑容谄媚,準備搭把手。
“你幫我按19樓便好,她喝多了不舒服,我扶着就行。”陸軒睿沖保安咧了咧嘴。
保安幫陸軒睿按好樓層,又退了出去,走向另一台電梯。電梯門緩緩合上時,陸軒睿依稀聽到保安似乎在跟誰對話:“大白天就摟個醉醺醺的姑娘回家了,看不清臉,但身材好正。下輩子,我也要當有錢人……”
陸軒睿側頭,看到電梯反光牆面的自己露出了得逞的笑。
回到公寓,陸軒睿在浴室裡又是一番布置。等到他在浴缸放好了水,便抱着盧珊珊扔進了浴缸,然後取下花灑,将軟管繞在她的脖子上。
陸軒睿正要打開花灑,卻聽得外面門鈴響得喧嚣。他瞥了眼垂着頭的盧珊珊,合上了浴室的門。
可視門禁裡是簡無憂超近距離的一張臉,她一手怼在門鈴上,沖着攝像頭喊道:“陸軒睿,快開門,我知道你在家。”
陸軒睿按了按太陽穴,剛打開門鎖,就見簡無憂拎着兩袋零食擠了進來:“怎麼這麼久?不會藏了小女朋友吧?”
程酒和青羅一人拎着一袋生鮮菜品,跟着簡無憂後頭。程酒沖陸軒睿點點頭,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叨擾了。”
簡無憂瞥了眼幹幹淨淨的玄關,側耳探向屋内,也沒有發現異常響動,回頭給程酒遞了個眼神,又張羅起來:“今天吃火鍋吧?正好邊吃邊聊奎茲爾科亞特爾的那個展,你不是一直感興趣嗎?今天正好再複個盤呗。”
陸軒睿見攔是攔不住了,便讓到一旁:“不用脫鞋,都進來吧。”
“你在自己家也不換鞋嗎?”簡無憂把零食放到餐桌上,又指揮程酒和青羅把菜拎去廚房。
陸軒睿跟進廚房,拎着電火鍋沖了沖抹幹淨,擺上餐桌才随意地回道:“晚點還有事,懶得換了。”
程酒和青羅擠在水槽前洗菜,陸軒睿捧着碗等在一旁。簡無憂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珠子一轉:“外頭好熱,你家洗手間在哪裡,我想洗個手,擦把臉。”
陸軒睿手一抖,随即鎮定下來:“廚房左手邊那間,洗手台旁挂着一次性洗臉巾,你可以用。”
“舒服了,你家廁所可真幹淨,”洗過臉的簡無憂發梢挂着小水珠,擦着手也進了廚房,“我也來幫忙。”
不多久,熱騰騰的火鍋就上了桌,依舊是青羅喜歡的牛油紅湯。
“呀,吃火鍋怎麼不等我呢?”
正當幾人要大快朵頤的時候,裹着浴巾的盧珊珊從陸軒睿的卧室走了出來:“都怪你,人家的衣服都弄濕了,今晚可怎麼回去?”
盧珊珊大咧咧坐到餐桌前,沖陸軒睿嬌滴滴一笑:“陸少,怎麼沒拿我的碗啊?我受了寒,怕是得吃點熱的呢。”
陸軒睿眯起眼睛看着盧珊珊,一時間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怎麼都看着我啊?我也不想穿成這樣,這不是沒衣服了嘛。”盧珊珊說着,又拉了拉浴巾,裹得更緊些,“空調還開這麼低,真是。”
“來來來,一起吃,”簡無憂遞來一副碗筷,看向陸軒睿,“她裹着浴巾也不是辦法。”
陸軒睿臉黑了一度:“我沒那穿女裝的愛好。”
簡無憂一臉無語:“我隻是想說,你要不借件衣服給她。”
陸軒睿盯着盧珊珊,對方倒也不怵,大方同他對視。不過片刻,陸軒睿起身走向房間:“我幫你把衣服烘幹。”
“那就有勞陸少了,”盧珊珊舉起筷子夾了一塊毛肚,“不吃嗎?煮久了就不好吃了。”
一頓火鍋,吃得各懷心思的五個人都有些消化不良了。臨走前簡無憂提出順道送盧珊珊回寝室。
不料,換好衣服的盧珊珊坐在沙發上翹着腿說道:“我與陸少還有些知心話,相信同他聊完,他會把我全須全尾送回寝室的。”
“行吧,有事打電話。”也不再管一站一坐對峙的兩人,簡無憂和程酒拎着垃圾出了門。
盧珊珊将落下的劉海别回耳後,擡頭看向陸軒睿:“沒想到一醒來居然睡在陸少的浴室裡,你這是想換聯姻對象了?”
陸軒睿冷眼看着盧珊珊,輕輕吐出一個“滾”字。
“你不是他,”盧珊珊站起來,正色看着陸軒睿的眼睛,“你,不是陸軒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