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酒領着簡無憂和白玫正要出門,卻看見簡無憂緩緩擡起頭,一臉驚悚地看着她倆,磕磕巴巴地說道:“等會兒,這棟樓是不是甲醛超标了?我好像有一點眼花。還是說我剛剛又見鬼了?”
白玫偷偷瞄了程酒一眼,湊過來對簡無憂彈了個腦瓜崩,沒好氣地說道:“要不重新認識一下?我,鬼,附在吳丹心身上,你可以叫我白玫。”
程酒默默地站到簡無憂旁邊,伸手往她夾脊的位置拍了拍,輕聲提醒:“這棟樓确實不怎麼正常,裡面非人物質可不止一兩個。”
簡無憂聽到程酒這麼說,縮了縮脖子,小聲回答道:“我真的一直以為這些是從密室到鬼屋的氛圍營造,敢情這是真鬼屋呢?感覺我的三觀遭受到了沖擊。”
說罷她頓了頓,開始重複念起二十四字真言來:“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程酒無奈地搖了搖頭,率先往走廊走去。注意到她的動作,簡無憂和白玫也趕忙跟了過去。
隻不過三人還沒走過幾個房間,就聽到走廊上交錯的電線突然響起“噼啪”聲,不禁擡頭望去,靠近437那個房間的電線冒出了火星子。
火花沿着線路迅速在走廊裡蔓延開來,緊接着那些本就昏暗的燈泡一個個炸開又暗了下去。
走廊兩頭綠色的安全指示燈也次第熄滅,整棟樓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程酒,你在哪兒?”在電線冒出火花的時候,白玫就伸手牽住了簡無憂。隻不過一開始程酒走得有些快,她們還沒來得及追上去。
簡無憂被白玫拉住,站在原地沒動,卻也擔心程酒,便輕聲呼喚:“程酒?你還在前面嗎?沒事……咳咳咳”
話還沒說完,簡無憂就被一陣帶着刺鼻味道的濃煙嗆得直咳嗽。
程酒聽到後面的動靜,随手點燃一柱須彌香,返身回來給她們加了一個防禦還附帶淨氣的法訣。
“咳咳,這個味道可比大帥府那場火刺激得多,”好不容易緩了過來,簡無憂也有心思跟程酒開起玩笑來,“你是自帶新風系統嗎?感覺你過來之後我呼吸都順暢了。”
程酒好笑地拍了拍她的頭:“剛緩過來就嘚瑟?”
白玫看着周圍不斷翻騰的黑煙,面色着急地出聲提醒:“雖然有程酒護着,濃煙暫時傷不到我們,但這個煙未免也太大了,這種無孔不入的感覺,好像是要逼着我們去什麼地方一樣。要不咱先離開這兒?”
簡無憂聽着白玫的話,若有所思道:“難不成,山羊胡子和大塊頭在437毀屍滅迹,結果不小心把樓給燒了?那他們人呢?怎麼不見跑出來?”
簡無憂猜得還真沒錯,即使深處一片黑暗,三人也不難感受到黑煙正不斷從437房間拱出來,濃煙裡還夾雜着一股子橡膠、鋁線以及劣質化纖燃燒的味道,嗆得很。
想必那裡就是着火的源頭。
程酒下意識動了動鼻子,眉頭緊鎖:“我記得山羊胡說的是,把黃大帥和江尚遊帶去項目上處理。不對,我好像聞到了高度白酒的味道,但這酒不怎麼純,難不成是助燃劑。”
程酒說完,三人交換眼神,沖向了437房間。
到了門口她們才發現,這裡已經被濃煙籠罩起來,看不清什麼東西了。
于是,程酒再一次劃出一塊防禦範圍,把自己、白玫、簡無憂都攏在裡面,徹底隔絕了刺鼻的濃煙,才凝聚魂力又一次朝屋内看去。
透過濃煙和暗紅的火光,可以觀察到房間裡情況并不好,門口随意掉落的床單上躺着一個姿勢别扭的人。
程酒眯着眼睛仔細辨别那人身上的着裝,發現是被大塊頭扛過來的江尚遊的屍體。從他距離門口的位置以及躺那兒的形狀來看,應該是進了437房間就被随意丢在了門口。
房間裡頭散落着好幾個着火點,點燃了一整間屋子。
其中一個着火點位于床鋪對面的方桌下,那個桌子是之前放電視機的地方。
此時,桌子下方插座位置的牆面燒得焦黑,插座前似乎也躺着一個人,但黑黑的看不真切。
等到程酒努力看清插座前的景象,卻不由得吃驚地瞪大了雙眼。
眼前這一幕給她帶來巨大的沖擊:插座前躺着的是已經沒有了呼吸的黃大帥。之所以黑黢黢看不真切,是因為他咬着那台摔破的電視機的插頭,緊緊怼在插座上,嘴唇上的皮肉已經被燒沒了,整張臉被熏得焦黑。
從線路燃燒的痕迹來看,這裡應該就是第一個着火點。
電線迸發的火星一路燒黑了方桌前的整個牆面,本就易燃的牆紙、木制家具,散落的床品和化纖的地毯,紛紛成了這場大火的助燃物。
牆角插座下面的地毯燒得也很旺,旁邊有兩個碎掉的酒瓶。而這樣的酒瓶整個房間裡還有好幾處,有些應該是砸在牆面上,留下了酒水淌下的痕迹和一地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