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酒留意到“吳丹心”的動作,擔心她下一步就要暴起傷人,決定搶占先機。
她顧不得簡無憂還在一旁,松開“吳丹心”的瞬間,憑空撚出三支香,燃香起勢,準備“驅鬼”。
“吳丹心”似乎是從程酒燃起的香裡感受到一股威脅的氣息,忙不疊地叫停程酒的舉動:“壯士,手下留情!我不是自願上她身的,你這樣趕我也趕不走。”
聽到這話,程酒持香憑空畫了一個圈送向“吳丹心”,玩了一出“畫地為牢”後,擺出防禦的姿态說道:“叫誰壯士呢?”
簡無憂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程酒,瞪大的眼睛仿佛在問:現在是聊這個的時候嗎?
“咳咳。”程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順勢将魂力凝聚在雙眼觀察起“吳丹心”的狀況來。
隻見支配吳丹心動作的魂魄扭曲幾下,顯出了自己的樣子,是一個紮着雙麻花辮,穿着青藍色粗布衣裳的小姑娘,她見程酒看得到自己,露出了一個讨好的微笑。
而吳丹心本身的魂魄,雙手交疊于胸前,仰卧在自己膻中穴的位置,好像睡着了一般。
“你是白玫?難怪你認得出摩斯密碼,”程酒收起了防禦的姿勢,順手吸了一口香,看向對面的人接着問道:“你是怎麼蹿到吳丹心身上的?”
白玫哭笑不得:“嗯,你叫我白玫也行。你們爬通風管道的時候,我被一陣怪好聞的香火味吸引,跟着這香火味飄了一路,不知道怎麼就到了這個小姑娘身上。我真不是有意要附她身的。”
聽到白玫誇香火味好聞,簡無憂下意識湊近了程酒,使勁嗅了嗅,但除了密室裡陰濕的味道,其他什麼也聞不到。
她看看這個有着吳丹心外表卻自稱白玫的人,又看看叼着香的程酒,一瞬間有點兒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睡醒。
程酒拿起香,在簡無憂身邊晃了晃說道:“别想了,這個香一般人聞不到。聞不到是好事。”
随後,程酒伸手揮散了一直凝繞在白玫身邊的青煙,面帶疑惑地問道:“我看你的魂魄雖然奇怪,但不見怨氣,未沾血腥,所以是因為有心願未了嗎?”
聽到程酒的問話,白玫的眼睛裡浮現出一絲迷茫,隻見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這棟樓很奇怪,大帥不是大帥,姨娘不是姨娘,丫鬟不是丫鬟,參謀也不是參謀。似乎每個進來的人都有兩副面孔。”
簡無憂聽着這仿佛繞口令一般的話,有些轉不過彎來。
顧不得禮貌與否,她打斷了吳丹心的話:“剛剛不是都推理過了嗎?你們确實有不同身份,大帥、姨娘、丫鬟和參謀都是戰友吧?”
不料,白玫否認了簡無憂的話:“不是這個意思。就拿我來說,聞到這個香之前,我一直按照特定的指示生活,好像不那麼做就會有嚴重的後果。可我做的事情都不是我的本心,所以我想請你們幫忙弄清楚,我原本是誰。”
程酒抽着香問白玫:“聽你這描述,感覺是被誰篡改了生前死後的記憶。可這已經是這間密室的最後一個房間了,我們馬上要離開了,還來得及嗎?還是說,你要一直附在吳丹心身上?我們能帶你出去嗎?”
簡無憂看着身形突然瞧不真切的程酒,像是突然醒悟了:“等會兒,你們現在聊的話題,是吳丹心被白玫的鬼魂附身了?”
“你的反射弧掉在密道裡了?”白玫無語望蒼天。
簡無憂“嘿嘿”一笑,忽然大聲朗誦起來:“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程酒看着她的舉動先是一愣,随即默默地歎了一口氣,搖搖頭繼續抽香。
大聲背誦幾遍24字真言後,簡無憂覺得自己後背都暖和了起來,瞅着白玫也不覺得那麼害怕了,便提出自己的疑惑:“話說,你是和吳丹心有淵源,還是和程酒有淵源?為什麼她的香火味會把你吸引到吳丹心身上去呢?”
白玫并沒有正面回答簡無憂的問題,隻是無奈地聳肩、攤手、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但她暗地裡沖程酒翻了個白眼,心道:鬼知道你旁邊這隻鬼對你做了什麼。上不了你的身,也上不了鬼的身,那不就隻剩吳丹心了啊喂!
倒是程酒,叼着香瞥了白玫一眼,回道:“大概是她跟我們有緣。要不,先出去再說?”
看清楚香指示的位置,程酒伸手推開了林參謀房間寫字台下的櫃門。
三人剛靠近櫃門,卻不想一道白光驟然閃過,程酒、簡無憂以及被白玫附身的吳丹心瞬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