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占據了主導權的一邊,巫師卻莫名有種被命令的感覺,這也讓他不解地皺起了眉頭。
“那就好。”林谌捉着那隻蟲子,他站在高高地祭台上,目光掃視着四周一圈的人們,最終定格在謝沉昀的身上。
謝沉昀正跌坐在地上,他的樣子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隻是他的目光仿佛有火焰在燃燒。
“為什麼?”
他喃喃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可能,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人無緣無故地為了另一個人做出犧牲……你到底想幹什麼?林谌!”
“話說的真難聽。”林谌攤開手,居高臨下地注視着他,
“這可是為了成為偉大的祭品,應該是一件充滿了榮耀的事情吧?真是不會分場合說話。不過……你确實是一個為了活下去而不擇手段的人。”
說到這裡,他又笑了。
“這不是挺好的嗎?既然如此,就好好珍惜自己的命,活下去好了。”
說完,他不再猶豫,而是當着所有人的面吞下了那條蟲子。
時間幾乎在這一刻停止。
謝沉昀臉色煞白地站起身來。
他看着站在高台上的長發青年成為了祭品,那雙總是帶着笑意的眸子漸漸失去了神采,最終,他整個人向着後方無力地倒下,被一直站在一旁的巫師輕巧地接住了。
“切,說了那麼多,最終不還是……“
巫師的眼中露出了一絲陰毒的目光,然而嘴角的笑意卻展開的更大了。
“很好,很好……看來,我們這一次的祭品也很完美……”
“那麼,盡情狂歡吧,信徒們。我想祂看到我們如此瘋狂的模樣,也會為之欣慰的吧!”
原本死寂一片的人群爆發出狂歡,他們争先恐後地跑向那些黑色的罐子,迫不及待地掀開蓋子,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而在這片人群中呆站着的謝沉昀卻顯得格格不入。
他好像被全世界所抛棄,成為了狂歡之夜中唯一清醒的人,又仿佛誤入了煉獄的人類——哪怕指引者給予了他方向,此刻也依舊感到迷茫。
他不明白林谌是為了什麼才救下他的。
僅僅是見過不到一小時的時間……為什麼,他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那個,小昀哥……”
一旁的張禹一點點蹭了過來,低聲道,
“他們好像都在集中吃東西,我們要不要趁機逃走?”
張禹咽了咽口水,止住了害怕的情緒,繼續道:
“起碼,也不要浪費林哥給我們争取的時間……”
“……”
正如同張禹所說,巫師早已不見蹤影,而村民們又沉浸于這片狂歡之夜,現在确實是最好的逃離時間。
隻是……
“走。”最終,謝沉昀還是一咬牙,做出了決定。
雖然他不想欠下人情……但是他也不想死。
可他又有種隐隐的直覺。
林谌,他應該是不會死的吧?
……
白夜大廳,新人區D區。
“這玩家也太聖母了吧?”刺頭男不禁皺起了眉頭,
“癫也就算了,怎麼能為了隊友放棄自己的生命呢?真是不理解……明明剛剛把那個隊友獻祭出去,他自己就能存活了吧?非得多此一舉找死。”
“要我說會長,這種人就不應該被招攬進入公會,肯定會因為聖母行為拖我們的後腿的,哈哈,如果他真的能活下來的話。”
大廳内明顯也有其他玩家因為林谌的行為而失望,已經準備離席了。
正如同刺頭男所說,白夜裡并不需要聖母,這本就是生死遊戲,卻把活下去的希望給了别人,就顯得非常的愚蠢。
然而白日川卻不為所動。
他隻是迷惑地眯起了眼睛,随後恍然大悟。
于是他斬釘截鐵地開口了。
“不,我不認為林谌是聖母,在我看到他的眼睛的時候就确定了……他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就會付出生命救下别人的人。”
說着,他伸出了手,指了指屏幕,
“而且,剛才那一段你看到了嗎……他根本沒有吞下那條蟲子!”
“他隻是假裝昏迷過去了而已!他現在還醒着!!”
“醒着??”
刺頭男也被白日川的這句話弄的一愣,便再度看向了屏幕。
果然,如同白日川所說,林谌在“吞下”那條蠕蟲的時候,很明顯是用了一點手法,轉手将蟲藏了起來。
看起來簡直像是變魔術一樣。
“哇……”刺頭男呆滞了一瞬,
“所以他是假吃?然後假裝暈了過去?這演技已經可以去當演員了吧?”
因為手法太過于精巧,甚至都沒幾個玩家發現這一點。
“你知道嗎?很多獵手會将自己隐藏成無害的獵物,這樣咬住獵物喉管的時候才會更加的出其不意啊。”白日川眼中浮起一層興然,
“看起來他很有自己的打算呢,你不覺得,比起中規中矩地按照安排來打遊戲,這樣才更有意思嗎?”
所以……他接下來又打算怎樣做呢?殺死巫師?亦或是找到所謂的[真相]?又或者隻是單純的病急亂投醫?
真是讓人越來越期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