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恭喜三位玩家完成任務:逃離柴房,積分結算中……】
【積分獎勵:10分】
【請玩家再接再厲,努力在遊戲中存活】
……
系統播報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謝沉昀和張禹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從柴房出來後,三人一路向着出門左轉的方向跑去。
這是一條昏暗的走廊,腳下的道路蜿蜒曲折,地面上堆滿了潮濕軟塌塌的稻草,似乎夾雜着腐肉的氣息。腳踩上去,有種難以言喻的黏膩感。
道路的盡頭是深邃怪異的漆黑,讓人内心瘆得慌。
“我們等會要去哪裡?”
張禹小跑着跟在後面,他的臉上到處都是眼淚的痕迹,卻連擦一下都顧不上。
“我們的主線任務是逃離這裡,那就看這附近有沒有能出去的門了。”謝沉昀說,
“不過剛才那種事情,可以的話真不想經曆第二次。”
現在想起剛才做出的荒謬舉動,謝沉昀還是覺得脊背發涼。
雖然在遊戲中拉仇恨是常規操作,但這可是真人遊戲!
一來誰也不知道屠夫是不是真的會被拉住仇恨,二來他是絕對不能失誤的,一旦失誤,那他們都會死在這裡。
他完全不想再經曆一次類似的事情了。
“是嗎?看來你是偏向于追求安穩的那一類人?”林谌問。
“對,我不是賭徒,也不喜歡用生命做賭注來玩遊戲。”謝沉昀說,
“我不想死。”
不是賭徒?不喜歡用生命來玩遊戲??
在聽到這句話時,林谌的心中不禁一陣沉默。
他記得謝沉昀。
上一世,他是在遊戲前中期才遇到謝沉昀。
那時謝沉昀已經加入了當時排名第六的公會[血色黎明],并順利成為了會長,是個相當殘暴且傲慢的人。
不過那個時候他的代号為[黑曼巴],加上氣質和現在差别很大,林谌才一時半會沒認出對方。
他印象裡的謝沉昀眉眼間總是帶着戾氣,狠厲和壓迫感的氣質更顯得他像是一匹孤狼。[血色黎明]的宗旨是殺死其他的玩家奪取積分,和謝沉昀的氣質倒是很搭配。
謝沉昀的靈魂武器非常強悍,也給林谌添過不少麻煩。他們之間的關系很不對付,加上前期恰好又是競争關系,在遊戲裡也厮殺了不止一次。
林谌曾經最好的朋友就被他重創過,因此對他也十分忌憚。
但是在那不久後謝沉昀就死了,還是被林谌親手殺死的。
不過,謝沉昀的靈魂武器本身需要氪命才能啟動,對身體損耗極大,就算林谌不殺死他,他也活不了多久。
可現在看來,一個不想死的人怎麼會不斷地使用氪命的技能?
看着現在謝沉昀蒼白又平靜的臉,林谌覺得有點幻滅。
“沙沙,沙沙。”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頭頂上爬過,像是很多隻腳的蟲子在蠕動的聲音。
謝沉昀的精神再一次緊繃了起來,然而因為四周一片漆黑,他沒辦法看清楚那東西的身形。
而張禹也開始恐慌地張望四周,心髒快要從胸腔裡跳出去。
“剛剛……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從我們後面爬過去了?”
因為沒有蠟燭,原本這條走廊就顯得格外陰森,穿堂風從走廊穿梭而過,冷意順着脊背竄了上來。
那怪異的聲音不斷地回蕩在耳畔,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跟我來。”
林谌的動作很快,他随手擰開了一扇門走了進去,幾乎不給人選擇的時間。謝沉昀也不得不跟上,而張禹自然也緊随其後。
就在他們進入那間屋的下一秒,門外傳來了“砰”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呱呱墜地。
那細密的聲音讓人心髒發癢,像是喉嚨裡裹着沙子,窸窸窣窣的聲音于地面上流淌而過,最終漸漸消失。
兩人的心差點提到了嗓子眼。
幸好林谌的速度夠快,如果再晚一步他們想躲估計也躲不了。
不過……那東西到底是什麼?墜下來的時候明明是人的重量,怎麼會發出那種聲音?
“這裡是廚房啊。”林谌看了眼四周,很快确認了地點。
一眼望去,廚房要比柴房稍大一點,有一座用磚塊堆砌而成的簡易竈台。竈台上有幾把刀,看起來像是剔骨刀,上面沾染着鏽迹和血痕。
林谌原本的目的就是來到這座廚房,畢竟廚房裡一定會有刀具,有把刀的話做什麼事都會很方便。
隻是當他們一進房間,一股難聞的血腥味幾乎撲面而來。
而這熟悉的味道,也讓人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
除了竈台,屋子堆放了不少雜物,看起來是一些農具,但是生鏽老舊的很厲害。
這裡堆積的稻草也比他房間裡的更多,破木闆制成的桌子上有一支搖曳的蠟燭。
而在那張桌子旁邊則躺着一個被鎖鍊铐住手腳的男人。
那人穿着和他們類似的現代化的衣服,大概率也是玩家。從他胸口輕微的起伏來看,他似乎還活着。
“他和我們一樣也是玩家?”張禹下意識地捂住了嘴,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吐出來了。
“是的。”謝沉昀下意識地别開目光,他不是很想看到這樣的場景。
這确實是一個活着的玩家,但是從他身上的傷口來看,他的狀态不容樂觀。
男人身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地啃食的痕迹,似乎是連骨帶肉一起撕咬了下來,甚至連舌頭也被拔掉,血不斷地從傷口滲出,露出森森的白骨和肌肉組織。
甚至腸子之類的髒器也暴露在外面,還在微弱的光線下顫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