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才會用到的東西,山寨裡的山匪也煉制了出來,威力還不小,它的巨響蓋過了所有人的尖叫與驚呼聲,整個龍頭嶺都陷入顫動之中,好似沉睡的巨龍蘇醒了一般,塵土飛揚間無數馬兒受了驚吓,嘶啞地鳴叫着,瘋癫地争奪開束縛狂奔。
這一場面,可用一詞來形容:群魔亂舞。
“行李也好,馬也罷,薛良的東西都給我搶走,一件不留。”□□爆炸的聲音不斷,柳銳冷靜地好似聽不見,一刀斬下幾顆人頭,同時下達新的指令。
山道上一片混亂,薛良臉色大變,驚慌失措地舉起雙手大聲嚷嚷:“各位姐們,我…我是好官啊,你們不是從來不打劫好官的嗎,你們是不是尋錯人了啊!”
原來,因為寨中有不少山匪是被生活所迫逼上山的窮苦人,因此寨中曾立下個頗有些俠氣的規矩,若是龍頭寨打劫遇上為民的清廉好官,那便放她一馬,這條規矩随着龍頭寨一起聞名于世,為百官所熟知,薛良先前僞裝的好,幾次回鄉省親,都沒收到過任何阻礙,隻可惜這次有人告密,柳銳知道她富,自然就饒不了她了。
“放你爹的狗屁好官,找的就是你!”二當家的極其暴躁,提刀騎馬奔來,大聲喝罵。
“啊———!山匪搶劫啦!”
“快點跑!”
火藥四濺,人仰馬翻,薛良見山匪根本不聽她的話,又見那閃着寒光的大刀就要砍來了,吓得屁滾尿流,大喊着“娘嘞!”就從馬上摔下來,邊滾邊爬地離開,那些随從士兵們又不是什麼忠心護主的死侍,更不是什麼會為了幾兩月銀送命的傻子,紛紛抱頭逃竄,幾乎是連抵抗的勇氣都沒有。
龍頭嶺的霸主出擊,自然是占盡地利的優勢,短短一炷香時間,戰鬥的氣息逐漸消弭,空氣中蔓延着一股淡淡的的鐵鏽味與泥土的腥氣,山匪們氣喘籲籲停下手中的刀子,回頭再望,發現山道上隻剩下滿地的行李與受驚的馬匹。
這滿目的狼藉,在山匪眼中卻是巨大的勝利。
“大當家的!我們又成了!”
“大當家威武,有大當家在,我們就沒有啃不下的骨頭!”
山匪們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柳銳的臉上也終于浮現出一絲笑意,她擺擺手,示意她們停止拍馬屁,麻利地将刀收回鞘中,催促起來:“别光顧着高興,趕緊打開行李看看,薛良這個貪的,也不知道随行會帶什麼好東西在身上。”
提到查看屬于她們的勝利品,所有人眼睛一亮,這可謂是打劫中她們最喜歡的一環,得到柳銳準許的山匪們迫不及待打開離她們最近的箱子,一時之間,驚呼聲此起彼伏。
“嚯,不愧是薛良,省親帶着幾大箱子白銀!”
“瞧瞧這玉器瓷瓶,皇帝眼前指不定都沒有這麼好的貨色!”
“大當家的,你快來看看這些玉器,若有喜歡的,你通通挑去,放在床頭當個擺設,或者拿去打水漂完都成。”
“我不感興趣,你們自己挑兩樣好的收起來,剩下的搬回去跟寨裡分。”
柳銳揚唇,一眼掃過所有姐妹們,最終卻将視線落在了最後方無人搭理的馬車上。
那馬車由梨花木制成,雕刻精細,隻可惜因着載馬車的馬兒受驚倒下,馬車也在方才□□的震動間轟然倒地,車廂幾乎都要散架,部件落了一地,也難怪大家不搭理那馬車,若是完整的馬車,必能在山下賣出個好價錢,破成這樣,就隻能用來當火柴燒了。
柳銳走上前,一腳踩在那車廂上,彎腰推開車門,漫不經心朝裡一瞥,想要查看裡面是否還藏着沒逃走的人。
撲鼻而來的是一陣淡淡香氣,香氣過後,她周身的空氣一齊凝固。
車廂裡是一個男子,他躺在一件雪白的狐皮大衣之下昏睡着,烏木色的長發披散在肩,肌膚如玉石一樣白皙,雙眉微蹙起,好似在睡夢中忍着什麼疼痛,纖長的睫毛在日落中映出玫瑰色的影,淺淺落下,為他蒼白的臉頰添一抹殊色,他穿着件綠色的衣裳,那種綠與冬日違和,更像是春日,與他精緻美麗的容貌相應,脆弱又美好。
柳銳看着面前這幅美人入睡圖,愣怔間心髒狂跳。
“給咱們告密的人提到過,薛良沒有弟弟,前幾年借着官威名望娶了個漂亮夫郎,這應該就是她的夫郎,啧啧啧,薛良那個狗賊竟然有這麼美麗的家眷,她倒是不珍惜,自己逃跑,竟把家眷給撂下了。”
聽見邊上的說話聲,柳銳才回過神來,發覺二當家不知不覺中湊到她跟前,同她一起欣賞面前的美人,柳銳看了她一眼,不鹹不淡地輕聲一笑:“她不配有這樣美的夫郎。”
二當家眼神變得意味深長起來:“那你覺得誰配?”
山匪,強盜,奉行一個原則,喜歡什麼,就自己動手搶,搶到就歸她所有,龍頭寨之主柳銳自幼奉行這一原則,她喜歡的,就一定要得手。
面對二當家的問題,柳銳沒說話,俯身進去,将人抱出來锢在懷裡,接着對一衆山匪們朗聲宣布。
“這個人是我的了,我今晚就要娶他,讓他做我的壓寨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