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煦猛地倒抽一口涼氣,捧起來躲遠,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下,“這裡很脆弱,不能亂玩。”
她幾不可聞地哼了一聲,縮回浴缸吐泡泡。
心中生起了不平,男人和女人的差距,怎麼會這麼大呢?簡直跟兩種動物似的,完全想不明白。
原來的房間沒法拿來休息,兩人換了一個房間睡,遲意沾上床就躲進被子裡,想好好睡個覺。
何雲煦與她截然相反,容光煥發,精神抖擻,像是把她的陽氣全吸走。他坐在床邊,溫柔地問:“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再睡?”
中午沒吃午飯,他隻給她喂了幾遍水,怕她會吃不消。
“不吃。”遲意她将頭紮進被子裡,覺得自己好虧,嗓音沙啞,隐隐透出幽怨,“每次吵架都是我哄你,你還對我這麼壞。”
剛才不覺得,但是洗完澡出來,差點站不住。腿一直維持着分開的動作,太受罪了。
“哎,這麼委屈?”何雲煦摸摸她的頭發,聲音低柔,“我這不每次都給你哄回來了嗎?别委屈,我愛你,永遠永遠愛你,會一直對你好。你哄我,永遠會管用。”
遲意不相信他的話,他太不講信用了,她現在渾身都好酸好痛。難以想象,以後這樣的苦日子,一個月要有八天。
她沒事幹,跟他吵什麼架啊?
*
遲意躺在床上,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一場酣暢淋漓的性.事之後,疲倦積攢到極限,她幾乎立刻就陷入昏睡,這一覺睡得很沉,完全把外界的雜事和壓力給忘記了。
她是被餓醒的,不然還能再睡一會兒,起來環顧一圈房間,沒看見何雲煦,差點給急死。她鞋都沒穿好,快步走下去,擰卧室的門。
何雲煦就靠在外面的沙發上辦公,聽見她擰動門把手的聲音,立刻放下手上的電腦,轉身去把她抱起來。
她就穿一隻鞋出來,另外一隻鞋不知道被踢到了哪兒。
遲意捂住自己的胃,又難受又焦急地表達:“餓,要吃的。”
她一整天沒吃東西,胃裡空蕩燒灼,真感覺自己要被餓死了。
何雲煦忙給她遞了一塊小面包,遲意接過來,急急地撕開包裝袋,咬了兩口,咽下去,壓下洶湧而來的饑餓感。
何雲煦道:“你先吃一些墊墊胃,晚上帶你去吃好吃的。”
晚上?遲意吃東西的動作一滞,擡頭問:“現在是什麼時間?”
何雲煦柔和地看着她說:“第二天下午四點。”
遲意頓時感覺手上的面包不香了,抓了抓睡得蓬亂的頭發,瞪大眼睛問他:“我曠工了?”
“不算吧。”何雲煦安撫,“正好有人打電話給你,我跟他說了你不舒服,請了假。”
遲意在沙發上坐好,低頭又咬了一口面包,“這個月全勤要沒了。”
她不缺錢,但是該拿的錢沒了,還是會心疼。
“沒了就沒了,又不差這點錢。”何雲煦将人抱在懷裡,吻了吻她的臉頰。
遲意随便地吃了點東西,何雲煦開車帶她去市中心吃飯,提前定好的位置和菜品,到了就能吃。
遲意被餓狠了,再加上飯菜很合她胃口,吃飯動作顯得急躁。她吃着菜,扒了兩碗米飯才罷休。
手機震了好幾次,有消息進來,遲意沒管,她也不是什麼脾氣很好的人,不想理睬的消息,完全懶得看。
吃過飯,又逛了會兒商場。何雲煦看中一條項鍊,買給遲意,珍珠項圈中間串着一顆圓潤的綠寶石,素淨淡雅,很适合配春天的裙子,當然價格也格外奢侈。
遲意試戴了一下很合适,就留在脖頸上。她脖頸生得纖細标緻,弧度優雅,帶什麼都恰當好看。
兩人又在外面的街上慢慢逛,看見什麼吃的就買一口。冬季慢慢過去,夜晚的風很柔和,很适合散步。
何雲煦買了一袋杏幹,塞進遲意手裡讓她慢慢吃,然後領着她沿着湖邊走了很久很久。
*
回到家以後,遲意催着何雲煦去洗澡。
“行行行。”何雲煦也不知她心急什麼,無奈地解開胸前紐扣,進了浴室。
遲意見他進去,低頭打開手機,翻了通話記錄,視線定格在被早晨被接通的電話上,然後打開房門,快步走到了外面的走廊。
她重撥了這通電話。
過了半分鐘,電話被接通。
男人嗓音不再儒雅,而是帶着喘息和沙啞,語氣中含着怒氣:“呵呵,你還知道打電話給我?”
遲意靠在陽台,擡眼看着天上一彎弦月,淡淡地說:“我生病了,一直在休息。”
“休息?以後來我家裡休息怎麼樣?”盧文景聲音沉沉,然後狠厲道,“我對你實在太好了,你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我後悔,真後悔!”
遲意不吭聲,她聽見那邊皮.肉撞擊聲加重,女人的聲音嬌媚無骨,窸窸窣窣地傳過來。
她有點反胃,覺得很惡心,甚至連帶覺得自己惡心。
真是挑錯了打電話的時機!
盧文景繼續說話,警告似的,“以後再讓那個男人接我的電話,我殺了他。”
遲意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眼睛還放在那彎月亮上,出着神,用視線描摹它的輪廓。
“下周有一個行業峰會在玉城,你陪我去。”
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
遲意說:“知道了,經理。”
她回到房子裡的時候,何雲煦正在滿屋子找她,到處喊她的名字。
見她從外面進來,疑惑道:“小壹,你出去了?”
遲意看着他傻愣愣的樣子,倏然露出笑容,她走過去,踮腳親了一下他淡色的唇瓣,“我剛才出去看月亮。”
“哦。”他沒把這件事放心上,傻樂着摸自己的嘴唇,“剛才在外面還沒看夠嗎?”
她輕歎開口:“感覺上确實有點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