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煦不知道一起泡個澡,他差點就失去老婆。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從櫃子裡拿出一碗玫瑰花骨朵。
“差點忘了,酒店還提供花瓣浴。”
等水面上浮滿了花瓣,遲意終于放松了一點,但是也不敢亂動。
何雲煦伸手撥弄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你要塗精油嗎?”
“不。”
“好吧。”精油按摩服務遺憾退場。
何雲煦滿心服務的熱情,抵不住遲意無緣由冷起來的臉。
雖然有點不明白,不過他也漸漸安分了。熱水浴讓人頭暈,他再多精力,後來也泡迷糊了。
泡完澡,兩個人躺在卧室看電影——何雲煦精挑細選的恐怖片。
何雲煦的設想:當血腥恐怖的橋段出現,遲意微微發抖,他立刻展示出自己的男友力,将她抱進懷裡一頓安撫。她滿眼感動,深情款款地說:老公,你真厲害。
他被自己罪惡的想法刺激得面紅耳赤。
算了,最後那句話就不用她說了。
現實中:遲意動作極其熟練地躺倒,在五分鐘内睡熟了。
何雲煦氣鼓鼓地低頭看着她的睡顔,洩氣般伸出指節戳了戳她的臉頰。
遲意眉心淺淺地浮起褶皺,他又心虛地收回了手。
他對着她的臉發呆,不由得想,她好像每天都這般疲憊,令人心疼。
***
遲意早上七點多便生物鐘鈴響,看到陌生的房間,良久後才意識到自己正在休假。
又過了三四秒鐘,終于意識到自己正躺在新婚丈夫的懷裡,并被對方壓得嚴嚴實實。
“……”
遲意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坐了起來,将礙眼的頭發捋到耳後,望了望窗外,微冷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簾照進來。
一個在異鄉格外靜寂松弛的早晨。
何雲煦在她醒來的時候,便感受到了動靜跟着醒來,他伸手拽了拽她的袖子,聲音慵懶随性。
“陪我再睡一會兒?”
遲意沒有回答,而是拿起手機。
因為在休假期間,昨天何雲煦又跟她置氣,她特意叮囑不要有人打擾她,在群聊開了免打擾,所以今天沒有人發來消息打攪她。
社交網絡上沒有熟悉的99+小紅點,她還有點不習慣。
清閑得不适應。
室内未開空調的空氣有點冷,她“嗯”了一聲,躺回被子裡,何雲煦纏上來,偏高的體溫透過薄薄的睡衣布料傳過來,讓她很不自在。但是又不得不承認,在冷天被人擁抱是一件很溫暖的事情。
假如能完全忽略掉腿側灼人的硬感,她的感受會更好。
遲意腦海中短暫地閃過某個醜陋的形狀,整個人僵住,往床邊挪了挪。
“這是正常現象。”他感到她的排斥,窩在她頸邊委屈地哼哼唧唧,“你不會嗎?”
“嗯,我不會。”
她坦坦蕩蕩,一身清白,不會産生龌龊的念頭。
“……哼。”何雲煦完全不信,隻是苦于抓不到證據。
遲意微微偏頭:“我從來不賴床。你是老師,怎麼還賴床。”
“你對老師有偏見。”何雲煦閉着眼睛說,“我們老師也是人,愛睡懶覺,有什麼稀奇?”
遲意沉思片刻,接受了他的解釋。
“隻能再睡十五分鐘。”
何雲煦覺得她的語氣比自己還像老師。
***
金秋的草原是一年裡最後的輝煌,熱烈得仿佛要把一切生命都燃盡。
在酒店收拾好的行李,兩個人租了一輛越野車,又和提前請好的女攝碰頭,這才拿着從酒店順來的地圖去景點。
遲意靠在車窗安安靜靜地望着外面的斑斓秋景,長發垂落肩頭,姿态很閑适放松。
何雲煦在駕駛座開車,和她有一搭沒一搭說着話。
越野車在路上飛馳,不遠處,金黃的草坡地裡白雲一樣的羊群點綴在上。跟拍的小姑娘彭葉問他們要不要近距離觀看羊群,何雲煦征求了遲意的意見,慢慢把車停在了路邊。
彭葉是本地人,對草原很熟悉。不僅充當了攝影師,還充當向導。她活潑熱情地跑去向牧羊的大爺打着招呼,然後轉身招手,示意他們過去。
何雲煦緊緊扣住遲意的手,拉着她走過去。
羊群四散開吃草,大爺蹲在他的摩托車旁,正百無聊賴。
聽他們想借羊群拍照,大方地同意了。
遲意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接觸羊群,左看看右看看。雖然一言不發,但是烏亮的眼睛裡透着新奇。
她今天穿了一件低調溫柔的月白色大衣,長至腳踝,很文氣。走在草原,風格也十分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