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安娜倒吸一口涼氣，又看向昏迷中的桃樂絲，她确實應該被這麼形容。

瑪麗繼續說：“這是我剛剛收到的八卦，順便帶上來。”

安娜将小冊子越捏越緊，最後幹脆扔到一邊，嘴裡念叨着：“等人醒了再說吧……”

“哼。”瑪麗白了安娜一眼，最後還是動手幫安娜熬藥。

……

陽光漸漸變得昏黃，安娜的影子也拉長到牆角，而桃樂絲也終于有醒來的迹象。

安娜湊到桃樂絲臉前，看着她眼皮上抖動的濃密睫毛，心裡猜測着她什麼時候會醒。

此時，桃樂絲也緩緩睜開雙眼，安娜陷入一片清澈的藍色裡，像是自己曾經在海上見過的，綢緞流動般的海水。

安娜迅速直起身，向後退開，她摸摸鼻子，沒有再看桃樂絲。

“安娜，能扶我起來嗎？”桃樂絲沙啞的聲音響起。

安娜這才反應過來，人家桃樂絲還躺在桌子上呢。

“哦哦。”安娜将背在身後的雙手遞過去，把上桃樂絲的手，将她拉起來。

安娜又把手撐在桃樂絲身後的桌面上，避免她搖晃的身子再次倒下去。

而桃樂絲坐在桌面上，雙腿自然垂下，兩手提起被裁短一截的裙擺。

安娜看着桃樂絲裙擺上的褐色血漬，說道：“我怕你會介意，所以沒有給你換。”

桃樂絲仰頭看着安娜，彎彎的眼睛裡帶這些疲憊：“安娜，你可以幫我換下衣服嗎？”

“啊？”安娜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桃樂絲又說：“我的衣服太繁瑣了，之前都是仆從幫我替換的。”

安娜看着桃樂絲身上層層疊疊的衣服和配飾，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安娜再次抱起虛弱桃樂絲，隻不過這次桃樂絲能夠把雙臂環繞在安娜的脖頸上，這會使安娜輕松一些。

安娜抱着桃樂絲來到二樓，将她放在自己的床上，從皮箱裡找出兩件衣服，拎到桃樂絲面前。

“這兩件可以嗎？”她詢問桃樂絲的意見。

桃樂絲伸出手，抓了一把衣服，在上面留下幾道褶皺。

“有點太粗糙了，有沒有更軟一點的布料？”

安娜聽了這句話後不語，隻是又把兩條衣服放回去，開始再箱子裡繼續翻找。

而桃樂絲這時也更有精神了，坐在床上左右轉頭，環顧四周。

桃樂絲又看向安娜蹲在箱子前的背影，問：“安娜，我們現在在哪？還是教堂嗎？”

安娜翻找衣物的手停頓一刻，最後她拿出那條瑪麗阿姨買給自己的桃紅色絲綢睡裙，安娜現在不怎麼穿裙子了，不是很方便，但是她想桃樂絲應該會喜歡。

安娜又将睡裙擺在桃樂絲面前，說：“這件好不好？是絲綢的。”

桃樂絲摸了一把眼前的裙子，點點頭：“好。”

接下來，安娜為桃樂絲脫去身上一件件繁瑣的禮服，換上睡裙。

她看着桃樂絲睫毛下的藍色眼睛，最後還是回答了桃樂絲的問題：“我們現在不在教堂裡，我已經離開教堂很久了。”

桃樂絲點點頭：“那很好啊，我就不用再去教堂裡找你了，我不太喜歡去那。”

安娜一把撩起桃樂絲脖後的金色長卷發，為她扣上裙子後面的扣子，問：“你不生氣嗎？”

桃樂絲：“生氣什麼？”

安娜：“你頭一天說要去找我，結果我就跑了。”

桃樂絲停頓一會兒後說：“太久了，我有點記不清了。不過你是自己走的嗎？我還以為你出事了，沒出事那就好。”

安娜松了一口氣。

桃樂絲又問：“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呢？”

安娜張嘴正要回答，腳腕上傳來一陣毛茸茸的觸感。

“喵！瑪麗叫你下去吃飯。”

安娜低頭一看，一張小黑臉出現在腳邊。

安娜回答：“好，你去跟瑪麗阿姨說我等一會兒回來。”

桃樂絲問：“瑪麗阿姨是誰？”

安娜回答道：“我的姨媽，也是教母。你這下能走嗎？”

桃樂絲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太走得動。”

……

廚房裡，瑪麗正把餐盤放到桌上，聽見腳步聲她頭也不擡地說：“來了，今天吃番茄雞肉湯，配面包和奶酪。”

“瑪麗阿姨，桃樂絲醒了。”安娜抱着桃樂絲站在廚房門口。

瑪麗總算擡頭看了一眼，說：“那我再多煮點晚飯。”

安娜正要落座，又被瑪麗叫住。

“對了，桌上有你的信，伊蒂斯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