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陣瘆人的悉悉索索聲從她身後傳來,安娜頭上的紅發豎起,她不敢多想,扯上寶箱,直往外跑。
突然安娜感到頭皮一緊,腳下的地面飛速遠離她。安娜被什麼東西抓着頭發,提到半空中。
她看向下方的水潭,粼粼的水面反射出安娜飄浮在半空中的身影,以及在她身後,叼着她頭發的另一隻蛇怪。
蛇怪同樣盯着水面上安娜的眼睛,一人一蛇通過水面對視。
安娜頭頂呆毛顫抖,手心出汗,幾乎快要抓不住手上的箱子。
此時她突然想起那把匕首,那把鑲嵌紅寶石的匕首。
安娜用最快的速度抽出懷裡的匕首,一把割斷自己的紅色長發,不規則的發茬摩擦着她的脖子。
接着她從高處重重落在水裡,腿上傳來尖銳的疼痛感,使安娜的眼前模糊。
她緊咬牙,忽視腿上的疼痛,飛一般地朝洞外跑去。
安娜擲出手中的施法杖,施法杖發出光亮,像一道白色閃電,劃破漆黑的山洞,砸進蛇怪嘴裡。
僞裝成鏡子的施法杖卡在蛇怪的毒牙上。
“噗咚”,鏡子和毒牙掉落在地上小水塘裡,照出蛇怪呆滞的表情,像是一根光溜溜的木棍上憑空長出滑稽的五官。
安娜看見掉在水裡的施法杖,又掉頭跑回去撿起它。
蛇怪的毒牙躺在水裡,銀光閃閃。
安娜看着帶有奇異光芒的毒牙,又将手伸進水裡,将毒牙從寒冷的水中撈起。
接着她拼命往前跑,抓上正在和蛇怪纏鬥的瑪麗,躍出洞口,一路跑下山坡。
“怎麼啦?”海曼原本在洞口等待,看見兩人這麼着急,發出疑問。
緊接着,兩隻巨大的蛇怪也追了出來,海曼也顧不上問這些屁話了,跟着安娜和瑪麗一起逃命。
兩人一貓在山間飛躍,闖進樹林。茂密的樹木将蛇怪隔絕在外,安娜三個總算可以松一口氣。
遲來的疼痛感,從安娜的小腿直直爬上她的大腦。安娜雙腿支撐不住,向後仰倒在地。
她躺在柔軟的草叢間,望着高聳遮天的樹木,不停咳嗽:“咳!咳!咳!”
安娜每發出一聲咳嗽,她眼前的樹木就更模糊一分,安娜快要疼暈過去。
瑪麗發現了這點異樣,蹲在安娜身邊問:“安娜,安娜,那裡不舒服嗎?”
安娜點點頭,用虛弱的聲音吐出一個字:“腿……”
“腿?腿怎麼了?”海曼也關懷地走過來,伸手點點安娜的小腿。
“别碰……痛……”
瑪麗撫摸着安娜被割斷的頭發,眼裡流露出關切的目光,她問:“安娜,你再挺一會兒,我把你扶到海邊,等會兒船就來了。”
安娜點頭,鼻子裡發出粗粗的喘氣聲。
瑪麗攙扶起安娜,在雜亂的樹林裡行走,好幾次差點被絆倒。海曼則叼着比它大兩三倍的寶箱,努力跟上兩人。
穿過昏暗的樹林,布滿石塊的沙灘,安娜三個來到停放小船的地方。
安娜坐在一塊大礁石上,呆呆地注視着面前平靜的大海。海風吹過,将浸滿水的裙擺黏在安娜的小腿上。面前的漏水小船,被海風吹得不停晃蕩。
……
太陽漸漸從天空中下落,将波動的海浪染成紅色,即将被海平面吞沒。
終于,一艘熟悉的破舊帆船從海的盡頭駛來,遮住緩緩落下的夕陽,白色船帆也變成太陽的顔色。
瑪麗扶起安娜,兩人一貓坐上漏水小船。這次瑪麗記起魔法的妙用,說出咒語,一陣風吹來,海浪推着小船向帆船遊去。
在沉沒前,小船來到帆船身邊。一條繩梯放下,安娜一瘸一拐地順着梯子往上爬,幾次差點踩空。
她吃力地爬上梯子,到達甲闆,被瑪麗攙扶着,走進船艙,回到那個熟悉的房間。
安娜洗漱完,換去身上肮髒的衣物,再也撐不住,躺倒在床上。鑽心的痛從她腿上傳來,但是比起疼痛,安娜此時更在意的是那件寶箱。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箱子裡裝着什麼。
瑪麗推開門,身後跟着海曼,她倆走進狹小的房間。
瑪麗拿出一把剪刀,剪開安娜的襪子,露出她血迹淋淋的小腿。
瑪麗用潔淨的手帕,擦去血漬,拿出一瓶裝有綠色不明物體的玻璃瓶。
安娜的頭微微從床上擡起,她問:“這是什麼?”
瑪麗挖出一勺綠色物體,糊在安娜的傷口上,她說:“車前草藥膏。”
安娜擡起自己的腿,望着上面一坨綠色的膏藥,露出一個厭惡的表情:“咦——看起來好惡心。”
瑪麗沒有說話,又挖了一勺藥膏,塗在安娜另一條腿上。
安娜盯着瑪麗,看着她臉上心疼的表情,問出她真正想要問的話:“瑪麗阿姨,那個寶箱裡……裝着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