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閑初一時未能反應過來,反問道,“為何對我說這些?”
宋雲萌直白地問:“對妻子不忠心的人,你怎麼看?”
對這個問話,盧閑初反應過來時,面上隻帶有少許的苦笑,沒能真誠地回答她。
沒能等到盧閑初的回答,宋雲萌心裡有了數,輕輕一笑,向他挑明,“盧老闆,我就一個大字不識的鄉下婦人,沒什麼見識,不懂風花雪月,隻懂财米油鹽,與你沒什麼共同話題能談得過去,就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
這樣的挑明,先前都說過很多次了,可他哪有一次聽進去,嘴上答應,可過後又來騷擾。
盧閑初聽着,總覺得有點怪,細想之後,納悶地問:“可是有人與你說了什麼?”
“沒有。”宋雲萌微微笑着,再次鄭重提醒:“盧老闆請别再來打攪我的生活。”
宋雲萌此次也不再躲,挎着竹籃,坦然地從他身旁走過,走了很長一段距離,也沒見盧閑初死皮賴臉地跟上來,懸着的心才落實下去。
“好。”盧閑初對着她的背影輕聲道:“地久天長,不勉強你。”
而後,呆滞在原地許久,都沒有挪動腳步。
晴朗的天氣,很快就不複存在,烏雲密集,冷風盤旋,吹翻他的衣角,他還在皺眉沉思,那一番話,怎麼像是在點他?
絞盡腦汁,想遍了,都不知道宋雲萌為什麼這樣說。
手指摁着腦門,眉頭緊緊皺着,許久都沒有平展開,直到垂眸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略微擡頭,看是白志寅。
“志寅?”他疑惑。
“嗯。”白志寅點頭,看他一臉苦惱,關心地問,“你怎麼在這?”
“哦,遇到個朋友,聊了兩句。”盧閑初到現在,都沒有和白志寅說,自個兒在追求宋雲萌,側開視線,輕咳了一聲,順便整理沒有一點褶皺的衣衫,“你呢,在這做什麼?”
白志寅看透不說破,很沉靜地看他,随和地笑笑,“來找人,剛看他們還在這邊逛來着,一晃眼就沒看見了。”
盧閑初微微笑着,面露些許苦澀,沒有多停留,說了一句還有事,就離開了。
白志寅站在原地,腦海裡有着很多個同樣的畫面疊在一起。
的确,盧閑初在沒有遇到宋雲萌之前,是個很專心的男子,心中隻有亡妻。可在遇見她之後,甜言蜜語說盡,将她娶進門,盧清蘿是有了娘親,也有了一個完整的家。
可在榨幹宋雲萌身上的經商經驗和愛意之後,就徹底放棄了她。尋花問柳,處處留情,事情做得隐蔽,沒能讓将心思全都放在他身上的宋雲萌發現。
在一旁觀看了這許久,希望宋雲萌不要再被盧閑初糾纏。
也知道曲紅葙和白擇聲躲在巷子裡,悄然地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正要去尋他們,在風聲中,聽到了急急向這邊奔跑而來的腳步聲,一把锃亮的長劍,橫在頸下,不懼怕這威脅,慢慢地去看握着長劍的人。是面容清秀,身上散發着燭火氣息的伍蘇淺。
這個有幾面之緣的女子,記得那天重新規定的相聚日子,她沒有出面。看她這個架勢,穩重地問,“你、要滅口啊?”
伍蘇淺颔首,冷笑,“你知道的太多了。”
白志寅也不懼,隻是長歎一聲,勸導着伍蘇淺,“我早晚都要死,不必勞煩你動手,會髒了你的手。”
伍蘇淺眯着眼眸,看他一瞬,怒聲吼道:“髒了可以洗,可你的存在,已經延誤我歸家的行程,更是攪亂了我的計劃。”
白志寅往後退,幾步之後,就停了下來,眼皮都不眨一下,質問伍蘇淺,“那我非死不可了?”
“你活這麼久,見識過這麼多事情,那有沒有會被我殺死這件事?”
白志寅假裝思考,很快地回答:“以前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
伍蘇淺淺笑,用力握緊長劍,“是嘛,你也該明白,花能重開,都不是當年模樣,人又豈能順着原路返回,路上總有磕磕碰碰。”
白志寅見她隻是握緊長劍威脅,卻遲遲不動手,眉頭不禁蹙起,再問一句,“跟我講道理,是在警醒我嗎?可也晚了點吧?”
伍蘇淺沒下手,狠話倒是說得讓她憋笑,“你以為呢?讓你過完新年,已經是仁慈。”
白志寅不懂她的做法,卻給予尊重,再次歎一聲,“殺我之前,還跟我說明緣由,給我與家人團圓,自當是要謝謝你的。”
白志寅看她這樣,似在演戲給誰看,還是多嘴問了一句,“隻是……”
“你又怎敢放一萬個心去信任它,它是真心助你回去與兒女團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