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若芹還在嘟囔:“怎麼還不走啊?這是哪兒啊?我這頭怎麼那麼疼啊,被針紮了似的。”
“是不是你媳婦又拿針紮我了?”她哎呦一聲,裝腿疼,踉跄了一下,狠心地崴了腳,“哎喲哎喲,我的腳啊!”
她癱倒在地,緊緊地抓着費闫方的手腕,紅着眼眶看他,又看看周圍的環境,驚得大叫一聲:“啊,我怎麼在這呢?咋到這裡來了?”
費闫方心裡鈍痛,哀歎了一聲,母親的伎倆,他知道,在逡縣抓犯人八年。
那些笨拙的撒謊,怎能會不知道。
看着母親一句一句地的诋毀宋雲萌,質問道:“您這樣做,還是想讓我休妻,還是等她休夫?”
賈若芹委屈地抹着眼淚,像是才緩過神來一樣,“啊,休夫,她會嗎?她是一個不識字的婦人,你一紙休書甩她便是了。”
費闫方明白了,沒再說話,默默地扶起她,離開。
背後的聲音越發地小了,他才敢回頭,去看在人群中的倩影,千言萬語在心裡彙成三個字:“對不起。”
宋雲萌心裡絞痛,環視在場圍觀的吃瓜群衆,展開笑顔,“我出一百錢,請五個人打掃這些髒污,有意者可站出來。”
空氣凝滞。
曲紅葙看着,腦仁刺痛地不舒坦,宋雲萌的忍耐太強了。
宋雲萌知道,曲紅葙在看着,眼裡還蓄着眼淚,她面向那些不敢吱聲的圍觀群衆,笑容溫婉:“即日起,宋記糖水鋪子關門停止營業,等尋到新主人再營業。”
有人上前,結結巴巴地問:“那請問,以後換老闆,制作的奶茶,味道會有改變嗎?”
宋雲萌:“不會,還是原配方,我知道,您是貝宅的管家,常來給少爺小姐們采買奶茶,請小少爺小小姐們耐心等等。”
林豪才舒口氣,看着這滿地的狼藉,忙道:“宋老闆,您就不用操心了,這裡我安排人來收拾,保準給清掃地幹幹淨淨。”
一個溫柔的笑聲出現:“老林呐,你就别摻和了,宋老闆出的錢,有人想賺呢!”
林豪淺笑:“我也是想幫忙,我主家的小少爺小小姐們,都好這口呢!”
“行行行,你說說就好了,這二十錢我這老太婆還是想賺的,不知宋老闆,我算不算得是第一個?”
說這話的人,曲紅葙覺得有點面熟,好像上次買豆腐的,之前聽她們的談話,這個是對兒媳和孫孫都很不錯的婆婆。
“喲,林婆婆,你不去家給兒媳孫孫做飯了?”有人打趣。
林霜面容慈愛,接了那人的話茬,“自然要做的,這二十錢賺到手了,我去前面點心鋪子給她們娘幾個買糖吃。”
“你不留着……”
林霜笑着打斷那人:“去去去,你别再打趣我這個老婆子,見不得我對兒媳好是吧?”
曲紅葙看着宋雲萌一時之間就尋得清掃的人,懸着的心才踏實。
待人散去,宋雲萌才到曲紅葙的面前,柔和地看她,“清掃這的人我已找到。”
林豪暗暗地注視着,聽了三少夫人的安排,每日都到這條街轉悠,沒成想會看到這樣驚人的一幕。
曲紅葙“嗯”了一聲,白擇聲的母親就在邊上,可不想找不自在,“那我就先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曲紅葙默默地往後退一步。
袁婵察覺,也不以為意,柔聲道:“常出來走走也好,你長時間在家裡抄書,都怕你悶出問題來。”
“最近是感覺有些悶悶的,出來走走就好些了,隻是沒想到,會出這些事情。”曲紅葙原本是想繼續抄書隐藏自己的身份,可怎料,原主抄書久了,心裡有了陰霾,且總是胡思亂想的。
索性棄掉了,輕松自在。
“嗯,”袁婵颔首,語氣慢慢的,“我剛來的路上,看見衙門裡的人在貼告示,聽看過的人說,是頒布的新令,書鋪可印刷限定的書籍售賣,你常常抄的那些,就在裡頭。”
曲紅葙停了一下腳步,随後又跟上來,“那挺好,省去大量人力和時間。”
袁婵又道:“現在盛世,經濟發達,讀書人多了,哪能供應得上。”
曲紅葙附和,“娘說的對。”
白擇聲一路追過來,在曲紅葙身邊緩慢停下,“我聽說了,你沒事吧?”
曲紅葙歪頭看他,滿頭大汗,說話都氣喘籲籲,眼裡滿是擔心,就随意一回,“沒事,就是被氣着了。”
話落,心想,你是重生的,怎會不知道後續?
還來問什麼。
白擇聲皺眉,“他如何氣你了,我找他去。”
“你……”曲紅葙偏頭看他,這冷暴力都是男人常用的。
一開始都是千般好萬般好,時間一久,不是煩啰嗦就是厭管着他作甚,又不是娶了個娘。
白擇聲巴巴地等着她說,擡手抹去額頭上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