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雖漸暗,白洛進院後還是一下就捕捉到了唯甯煞白的臉色,心像是被什麼撕扯了一下。
白洛見禮後,商夫人先開了口:“沒能管教好女兒,今日讓你委屈了。這時方開始訓教,也是獻醜。”
“商夫人哪裡話。唯甯率真正直,品格高貴,羨煞旁人,家母也甚為欣賞。”白洛盡量收斂悲傷神色,盡量公事公辦地禮貌笑道,“今日事小,家母也望您莫太挂懷,不要傷了和氣才好呢。”
“貴府寬宏不棄,我府自是感念萬分。”白洛進退有度,方正有禮,商夫人一向欣賞,如今再相形自家,心中反更生出一份恨鐵不成鋼來。
場面話說得差不多了,再如此下去怕會讓人略感彈壓,于是白洛換了親昵形容:“若是因着今日之事,不如……就先放阿甯一馬?”
“是平日就該管教的,今日才發覺罷了。”商夫人回到,揚手叫繼續。
“等一下!”白洛先行喝住,随即疾思,蒼蒼暮色裡,她似乎看到唯甯平靜的臉上閃過一絲波瀾,雙眉微蹙,兩目泛紅。她鼻子一陣酸澀,可盡量穩住心神道,“如此,阿甯每每想起我時,難免悽悽,怕是不願再與我等交好了。”
“此等心胸,便更應多吃些教訓。”商夫人不再閑言,令人繼續施刑。
“别!先别!商夫人……”白洛心急到口難擇言,一邊呼喊着,一邊撲過去護住唯甯。她靠近才見唯甯單薄衣衫上錯綜的血痕,來不及顧及滾落的淚珠,便急切地像嬷嬷伸手叫停。
“商夫人,使不得!阿甯這衣襟都紅透了,快别打了!”白洛觸到唯甯手臂的冰冷,邊說邊将自己的氅衣解下,披在了唯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