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随我去問夫子,到底怎麼才好。”白洛起身。
“何必驚擾?”唯甯拒絕。
“那我自己去問。”白洛說完就徑直向夫子書房走去,過了一會兒又回來了。
“你就别去叨擾了,我先不練了。” 唯甯連勸。
白洛随便抽了一張唯甯寫過的字,又走了。
“夫子,我新練一幅字,您可得閑瞧瞧,給指點一二?”白洛一臉讨好。
夫子聞言要擡頭時,字已經擺到其面前的桌上了,夫子忙看。
“我瞧瞧,”他又湊近一點,“我瞧啊,你有些大言不慚呐!這是誰寫的?”
“嘿嘿,還是夫子厲害。”白洛陪笑,借機吹捧。
“你随我讀書數年,你的字我還不認得?恣意有餘,章法不足,字型纖瘦,全然不似此幅遒勁方正。況且也從未見你潛心練過字!”夫子被誇至得意,話也多了起來,“這該是名男學生所書吧?”
“這是唯甯所書,她因您說其字不端,苦練半月有餘了,您看可有進益?”白洛虛心求教。
“不端?”好為人師的人自己評得多了,倒也不見得都記得住,或是立得住,“啊!就讓她把橫筆時不必如此上傾!”
“啊?”白洛難以置信,追問,“他處可有待精進之處?”
“無他。”夫子坦言。
你直接說橫再平一點不就可以了?雲裡霧裡,故作高深,害人枉費時間、精力!
“多謝夫子!”白洛回身,一個不小心,撞上書架,竟将夫子的戒尺抖落在地,直接裂為了兩半。
夫子也吓了一跳,好在見人沒事,“白洛,你還需沉穩些!”
“是,是,夫子,這戒尺我賠您一把。”白洛連連緻歉。她心中怒氣也消去了幾分,這戒尺為同門眼中之釘,待她回去慢慢商讨配一把何種軟尺吧!哈哈!
白洛回來與唯甯等同門說了,大家為唯甯抱不平了幾句,便開始讨論起大塊人心的摔戒尺事件。不日,“白洛怒摔夫子戒尺”之傳說便傳開了。後來,有同門師兄聽聞,說那戒尺是夫子之師所贈,夫子甚為珍視。白洛聽了愧疚了許久,趕忙補了一把精緻名貴戒尺方緩心中難堪,此為後話。
白洛見唯甯蝸居學室多日,心情又憋悶,便帶她偷溜進一閑置樂室,纏着她跳舞答謝自己解圍之情,唯甯隻好答應。白洛撫琴,唯甯翩跹,乘興怡然,歲月靜好。
白洛因再見“八钗聖後”風采,歡欣不已,當下喚起“聖後”嬉笑;唯甯卻内心充盈,似是自賞的孤芳首次有人顧盼流連,雨打後的野花終于有人愛撫栽正,世間的暖似是第一次觸及其心底。是知遇之喜悅與感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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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言楚翊這廂,數日來不但不再收授任何一位傾慕者的禮品饋贈,還陸續退回了不少。
這日,白洛見又一柔弱少女傷神地收回了将送之糕點,頭也不回地奔離了言楚翊,難耐一探虛實。
“‘言潘安’近日這是怎麼了,如此傷人?莫不是已經心有所屬?”一臉壞笑。
“這,沒有。”言楚翊躲閃着。
“那我可要起一卦了,我最近占十卦,有□□卦都準得很。”‘洛神’上身,所言非虛,白洛威脅道。
“算就算。”言楚翊心存僥幸地強撐。
聲落,白洛掐指手起。
“喲?怎麼不用你那套破竹簽了?”言楚翊驚異其算法之變,也趁機寒碜她。
“如今精進了呗。此等小事,掐指即可算得!”白洛志得意滿道,說得言楚翊又心虛了一分。
隻見白洛指尖稍動,擡眼,堅定又吃驚。“有心上之人了?那人還不知呀?比你年長幾歲,竟然還是男……”
“白大仙!”言楚翊的眼睛随着白洛的每一問句,一下下睜圓,一步步聚焦,此時其眼中本來若有若無的霧氣也幾近散盡。他一把捂住白洛的嘴,眼神中充滿懇切,“起碼别在此處說。”
二人随即躲入一旁回廊處。
“是你自己說,還是要我說?”白洛占據上風,愈發不加客氣。
“這……你都算完了,還要我說……說什麼……”他的臉憋得通紅。
“你何時結識過此等男色?我竟不知。”白洛審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