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宮拉開了一段距離,質疑防範看着他,這些天穆文鈞總是找機會動手動腳的,要不是怕自己一走了之,他估計會直接把她按倒在床上。
穆文鈞那個氣啊,他什麼時候這麼卑微過,都多少此了,少宮還是不願意與他親近,哪怕一會會兒。
陸少宮見他不說話,起身了“你不說我找醉蝦幫我調查也是一樣的。”說着要走。
“我說,我說。”穆文鈞趕緊道,這會兒中氣十足,那有剛才那氣若遊絲虛弱樣子。
陸少宮心中暗笑,這家夥不給他打一鞭子,不老實說人話,還想要拿捏自己,想得美。
陸少宮坐回床沿上,穆文鈞看着她眼裡有幽怨有不舍更多是愛戀,他有條有理的說道,“第一如果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有過不一樣的關系後,那對待那女人的态度多少會不一樣,我是男人,這個我清楚。”
“你是說我師父背叛我娘親?”陸少宮摩挲着下巴,完全沒有意思到愈來愈靠近她穆文鈞,轉過頭正好撞上了穆文鈞的嘴唇。
穆文君如玉般絲滑美麗的俊臉在自己眼前,他那柔軟滋潤如水果的薄唇緊緊貼在自己嘴唇上。
陸少宮想要退後,這不是她想要,他們已經什麼關系都沒有,一隻手按住她後腦勺使得她不能夠後退。
陸少宮緊緊抿嘴,任由穆文鈞在她花瓣樣的嘴唇上啃咬吸允,這家夥屬于狗的,是不是。
陸少宮懶得掙紮捶打,又不是沒做過,而且她不是柔弱不能法抗的的弱女子,當作是交換情報的代價。
穆文鈞親吻得動情,陸少宮全程睜着眼睛木然着臉,好像被親吻的人不是她,穆文鈞心有刺痛伸手去捂住她明亮清澈的雙眸。
少宮,别這麼看着我,我是你夫君,不是壞人。
陸少宮一點兒不動情,穆文鈞也親吻不下去了,草草了解這個不得人心的親吻,他看着陸少宮,有些哀戚悲痛,“少宮,别這樣好嗎?”
陸少宮坐直了身子,冷笑了一聲,“我明白,等價交易而已,很公平。”她說得很平靜,仿佛在說一場買賣。
穆文鈞聽得心痛,陸少宮總有方法讓他難受,讓他痛苦,讓他哀傷,這些情緒都是他以前不曾有過的,現在因為陸少宮,他幾乎挨個嘗了個邊,個中滋味實在不好。
末了他開口道,“你對其他人也這樣?”
陸少宮擡手嫌棄一抹嘴唇,好像剛才貼着她的什麼髒東西,冷聲道,“要是換做旁人剛怎麼對我,早死上千百回了。你不一樣。”
話很輕,這也足夠讓穆文鈞感到安慰欣喜了,然陸少宮下一句話直接把他從天上打入十八層地獄。
“你卑鄙無恥,肮髒下流,趁人之危。”陸少宮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說出口,直視着穆文鈞。
穆文鈞胸口猶如大錘重擊下,眼睛拉滿了血絲,哀痛看着面前冰人冷酷的陸少宮,指着自己心口,聲音幾乎是從血液了擠出了,非常艱難,“我卑鄙無恥,我肮髒下流,趁人之危,少宮,你這樣看我?我們做了一年多的夫妻,一年多,你居然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少宮,我對你的心你還不知道嗎。”
他略帶粗重鼻音,沉重閉上眼睛,複又睜開,明亮疼痛得刺人,眼中似有水光,艱澀道,“之前事情我錯了,大錯特錯了,可也不到罪不可恕地步,你怎麼能這樣看待我,我卑鄙無恥,肮髒下流。為了你我不遠萬裡從帝都趕來,我不要命護着你,我舔着臉放下高傲的臉面纏在你身邊,你覺得我肮髒下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通紅,血淋淋。因為有了你它才有了鮮紅顔色,你說它卑鄙,你怎麼狠心。”
穆文鈞的話幾乎是從骨髓裡刮出來,五髒六腑裡掏出來,一幹二淨,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鮮血淋漓。
陸少宮沉痛地别過臉不去看他,“我沒求你。”
以後你會知道比這痛苦一千倍一萬倍事情還有,這隻是個開始。
旁人都道她嘴硬心軟,隻有她知道她的心比石頭還硬,哪來的心軟的,不過是做做樣子,文鈞是不一樣,他不一樣。
不一樣所以需要不一樣對待。
陸少宮身上一緊,是穆文鈞從後面撲上來抱住了她,緊緊束縛住她,把頭擱在她纖薄的肩膀上,他聲音帶濃重鼻音,沒有看他的話幾乎以為他哭了,其實沒有,聲音從後面傳來,“别這樣,少宮,我不是這個意思。”
曾經高傲如天上冰雪花的他如今在少宮面前卑微到塵埃裡,他隻當少宮是因為當年百人血慘案累害他爹娘事情生氣。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原諒我,我不敢說你爹娘的事情我全沒責任,可我也無辜,我那時候還是個孩子,你要我怎麼樣啊?”穆文鈞非常憤怒惱火強行掰過陸少宮身子面對面,他這才發現陸少宮臉上全是淚痕。他震驚,“少宮,你…”
陸少宮推開锢着她手臂,擡手抹掉了臉上的淚痕,吸了吸鼻子,輕聲道,“你滿意了吧。”
陸少宮幾個字話說得穆文鈞心痛如絞無地自容,他一把摟抱住陸少宮不停說對不起,對不起。
背對着穆文鈞的陸少宮臉上露出了得逞了微笑,不過是個苦笑。
論演技,她還是有幾斤幾兩的。
由着穆文鈞摟抱了好一會兒,陸少宮推開他,自己擡手抹掉臉上淚痕,聲音逐漸恢複平常,“以前事别說了,說說我師父和娘事情,你查到多少?”
經過陸少宮那隐忍無聲的眼淚,穆文鈞徹底認定少宮是愛他,是愛慘他,所以因為上一輩人的事情她比自己更痛苦,自己剛才還對她那樣實在太不應該。
他把調查到事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全都告訴了陸少宮,陸少宮聽得仔細。
穆文鈞并沒有調查到多少有用的信息,隻知道娘親陸岚并非難産而亡,且疑似有人蓄意殺害,至于師父秦巍,和柯敏的關系不想他說那般簡單。
看來師父有所隐瞞。
白流了那麼多眼淚。陸少宮無精打采看了眼穆文鈞,“你怎麼能查到那麼多?”
穆文鈞見她多少恢複正常,心裡多少安慰,他和少宮都需要時間來消化,他勸慰自己要忍耐住,千萬不能再那樣對少宮了,她心裡頭不好受,他笑道,“我想知道就有呗,今晚你留下來陪我,小趙他們出去查事情了,我一個人怕黑。”又開始信口胡掐。
陸少宮白了她一眼,嗤笑道,“我們堂堂戰神易王殿下還會怕黑,以前我怎麼不知道啊。”
穆文鈞微微一笑,輕聲道,“以前不會事情以後會,以前不懂事情現在懂了也不晚,少宮。”說着意味深長看了陸少宮一眼。
陸少宮假裝沒接受到,環顧下四周,屋子裡小且隻有一張床,“我睡地上?”
穆文鈞往裡頭挪了挪位置,空留出一個人位置,拍着鋪子,“我不鬧你,隻是睡覺。上來吧。”
陸少宮擡眼瞧了他一眼,半信半疑爬上去,在他身邊躺下去,聲音輕快許多了,“你要是騙我,我把你踢到床底下去。”說着起身去吹床頭的燭火。
屋子一下子黑下來,穆文鈞跟着躺下去,學着俏皮語氣道,“那我可不敢喽。”說着轉頭看身邊的躺下睡好的陸少宮。
她的睡得很安靜柔和,如月光一般美好,眼睫毛長長翹翹跟扇子一樣,眼眸是那清澈透亮的湖水,嘴巴好像有微微笑。她的五官很是立體精緻,臉龐柔美動人,穆文鈞感覺身邊盛開一朵潔淨清純的水蓮。
水蓮花還睜着明亮的眼睛,同時轉過頭看向自己。水蓮花對他俏皮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她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自然,令人舒适。無聲張了張口,“不要出聲。”
兩人互相側身對卧,黑暗中四目像四盞光亮的燈火一般,互相照着對方,想要把對方照進自己眼裡,身體裡,心裡。
時間靜谧,穆文鈞不敢妄自舉動,他現在格外怕少宮傷心流淚,少宮要是流淚,他比自己流血還疼。
黑暗中時間靜谧而美好,幽暗而神秘,兩人都舒暢自在互相柔情脈脈對視,可惜時間不能按下暫停鍵。
穆文鈞猛地拉着渾然不知的陸少宮過來,陸少宮壓在穆文鈞身上羞憤不已想要開口大罵,穆文鈞捂着她嘴巴,用眼神示意她上方屋頂有動靜。
陸少宮屏吸靜氣,果然屋頂上有十分輕微的瓦片翻動聲響,她内力沒有穆文鈞的強,穆文鈞拉着她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快速的穿上鞋子。
現在情況有變,小趙今晚又帶着侍衛走,他們不能待在這地方。這個屋子是不能停留了。
陸少宮亦步亦趨緊緊跟着他,腳步幾乎沒有聲響,他們掀開布簾出去,入目是滿地黑紅的血液,鼻子間是難聞的血腥味道,耳邊明明什麼聲響沒有,可周遭一切黑暗得詭異。
陸少宮走出來屋子見到了櫃台上趴着的人險些驚得尖叫出來,幸好穆文鈞手快捂住她嘴巴,這才沒有叫出聲音。
那櫃台上的人身上插着一隻梅花镖,渾身是黑血,七竅流血,死狀可怖異常人正是白日那位大夫。
陸少宮走過去,想要翻開那死透了大夫,穆文鈞抓住她要伸過去的手壓低聲音道,“有毒,快走。”拉着她快步從前面的門出去,後院屋子門應該有人守着,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