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宮見穆文鈞拿着紅色大氅怒氣沖沖地回來,看樣子是要興師問罪,這才想起自己是身份,易王妃,她掙開了醉蝦的懷抱,面帶微笑跑到穆文鈞面前,歡喜道,“文鈞,你回來了。”
穆文鈞怒瞪了她一眼,聲音可不怎麼客氣,“怎麼我不回來,你要跟他摟摟抱抱多久?告訴你多少遍,稱呼我為殿下。規矩不能壞。”說着将紅色大氅塞給陸少宮。
陸少宮撇了撇嘴,有些失落,剛穿上衣裳不認人,面上喜悅之色少了許多,“臣妾知道了。”
“洛公子,要見本王王妃,不用這麼費心思,用一隻飛花镖支開本王,連本王那群暗衛都能被你引開,你又不是見不得人還是要做見不得人的事情?”
穆文鈞視線移到十幾步遠的醉蝦身上,盯着他死死看,好似要把他盯出個窟窿。他的眼眸裡有熊熊火焰随時能噴射出。
陸少宮一見到那個易王殿下歡喜得心花怒發,連走帶跑的奔到他身邊,放開了陸少宮,他感覺胸前一陣嘩涼。
少宮她已經喜歡上那個男人了。
醉蝦沒時間傷春悲秋哀歎自己沒來得及說出口的感情,扯着笑容與穆文鈞對視上,笑得非常之假,“殿下,您這話我可是聽不明白。我和少宮本來是好朋友,見面是自然事情,怎麼到殿下嘴裡變了味道,是殿下對自己不夠自信,還是覺得自己頭上應該有點兒顔色。”毫不客氣的回怼過去。
居然敢跟本王鬥嘴,這人莫不是活膩了,他待要出手教訓教訓他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尊卑上下的東西時候,小手臂上一緊,他轉頭一看是見陸少宮抓着自己的手臂水汪汪望着自己。
這東西是少宮的恩人加朋友,要是殺了他陸少宮一定傷心,況且他還沒必要殺了這東西。
他心中有了注意,攬過陸少宮單薄的肩膀,轉過頭宣誓主權沖醉蝦不懷好意一笑,“她是本王的王妃,誰也搶不走,旁人看了也是白看。”
陸少宮給他猝不及防攬了個踉跄,摔進他懷裡,她想要掙紮出來,這樣太親近,當着旁人的面兒不好,她擡頭望向穆文鈞剛想說話,見他不是個好笑,挑釁看着對面的醉蝦,空氣之中好像除了淡淡梅花幽香還夾雜着一股濃烈的火藥味。
看不見,聞不到,可是感覺得到,他們兩個人發什麼神經?
陸少宮歪着頭想了想,文鈞為什麼莫名其妙的生氣,剛才自己跟他不說玩得好好,怎麼醉蝦一來他就,不會隻是因為一隻飛花镖,難道他是……喜歡自己,心裡有自己,所以他在吃醋。
想到這兒,陸少宮心裡好似甘甜泉水流過一般甜絲絲,好不美好。
文鈞喜歡自己這件事情,陸少宮心裡頭歡喜得很,畢竟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好像有點兒口是心非樣子,總是很高傲,可他又真實護着自己。
還有一個問題是,如果文鈞是因為喜歡自己而厭惡自己跟醉蝦接觸的話,那麼醉蝦有為什麼呢?
陸少宮不大明白,可能是因為文鈞不讓他見自己,生氣吧,他向來是個古怪性子,與自己又是極為要好的,文鈞貿然地插手他們之間的友情而且胡說八道他自然是生氣了。
醉蝦和穆文鈞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相互走近了,兩人之間隻有一個人距離,陸少宮隔在中間,見他們雷電怒火互相怒瞪,她觀察兩人神色好像要把對方瞪死一般。
醉蝦雙手懷胸,傲然回應,“殿下,我知道少宮是王妃,你可以不用說明,除非你和她是逢場作戲,所以總是格外要強調。”
那句‘她是本王的王妃’深深刺痛了本就苦苦獨自暗戀陸少宮的醉蝦。既然他讓自己不好受,那麼他也别想好受,至少嘴上怼他幾句。
兩人互相鬥眼雞互瞪眼,同時又都皮笑肉不笑好似多年摯交好友一般,你一句我一句,看似客氣客套的話語,實則争鋒對決,互不相讓。
陸少宮聽得好笑,這算什麼,穆文鈞一隻手緊緊攬住她的肩膀死死不松手,她處于兩人之間,左邊一句這樣的,“殿下好功夫,可惜好功夫沒人看可惜……”右邊一句,“洛公子,身手不凡,一飛镖引走本王暗衛,但是這些隻是小伎倆上了戰場是要真刀真槍,洛公子這樣子,怕是要去送……”
左右兩遍一個兩個陰陽怪氣的,都不是什麼好話,陸少宮小心翼翼見縫插針道,“天色不早了,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
陸少宮話一出口,兩個怒目笑臉大男人齊刷刷看向她,眼中都帶刀子似淩厲,看得陸少宮單薄身子一抖索。
穆文鈞微眯着眼睛審視盯着謹慎小心陸少宮,克制怒氣道,“少宮,你跟誰我們,說清楚給他聽聽。”
醉蝦望向陸少宮的眼刀子相對柔和,陰陽道,“少宮,别怕,咱們實話實說,畢竟我們是有過過命交情,跟某些隻知道耍耍嘴皮子小心眼人不一樣。沒事。”
陸少宮好心累,平時怎麼沒發現醉蝦說話這麼厲害,綿裡藏針針針紮人不見影。
她沒法叫穆文鈞閉嘴,穆文鈞的狗性子她是知道,犯不上惹他,醉蝦不是給自己找事情做嗎,她轉頭對醉蝦道,“咱們能不能…”
話沒說完,下巴一緊,是穆文鈞捏着她下巴迫使她不得不轉過頭來,眼中有怒火看着她,咬牙道,“少宮,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王妃,什麼不三不四的人我們他們的。”
他這話一下去,醉蝦見他當着自己面對陸少宮動手,一把将穆文鈞推開,奪回陸少宮,将人嚴實護在身後,撫摸着她的下颚心疼道,“少宮,疼吧?”
轉頭又沖穆文鈞喝道,“你憑什麼這樣對少宮,你要是對她不好,我管她是誰的王妃,我即可帶她走。憑你是誰呢。”
醉蝦扯下臉皮,穆文鈞不跟他裝了,直接劈手拉過少宮,兩人一人左右各拉一隻手,“王妃,給本王回王府。”
“少宮,跟我走,回去。”
“她跟你回哪去,你是個道士,出世之人,想要拐帶良家婦女。松開手。”穆文鈞眼光犀利刀向他。
“殿下真是會說笑,我和少宮本來就是好友,她跟我離開不是很自然嘛。”醉蝦嗤笑一聲,語氣很是輕蔑。
要不是少宮不允許他說出在她的真實身份,他早跟這個狂妄自大自戀的家夥攤牌,省得他以為少宮愛他愛得死去活來。
“本王還是她丈夫,朋友算什麼,本王跟她孩子都有,而且她愛我,你不過是個外人,感情再深厚又如何,況且你不過是挾恩圖報吧,當初一雞之恩,本王還你一百隻夠了吧。洛公子,外面看上去像個人,其實心裡一肚子鬼胎。”說着拉着陸少宮的手腕往自己這般拉。
醉蝦亦是不相讓,扯着陸少宮另一隻手往他這兒帶。
這一邊一個,一左一右,陸少宮身子跟着一左一右晃蕩,感覺自己要被他們活生生扯成兩瓣。他們好像争鋒對決唇槍舌戰鬥争,陸少宮覺得自己的兩隻手腕要廢掉了。
“你知道少宮喜歡什麼?帶她來梅園遊玩?呵呵,看來你這個丈夫當得真是不夠格。”醉蝦忍着心痛諷刺嘲笑對方。
穆文鈞雙眉緊皺,拉扯着陸少宮往自己這邊倒,另一邊的又拉過去,他又拉過來,“她喜歡什麼都不會喜歡你,死了這條心,你肮髒龌蹉心思别以為本王不知道,少宮隻喜歡本王一人,她愛本王,足夠了。”
“夠了,你們兩個有沒有完了,幼不幼稚。”陸少宮人要給拉成兩個,她又不是沒脾性,氣惱之下不知道使了什麼巧勁兒,左右兩隻手從他們手中抽離出來。
她伸回自己兩隻手放到眼前一看,都有了紅圈圈了,這個兩個王八蛋,不折騰自己會死。
兩人見狀,醉蝦心中有些後悔,不該扯那麼用力,趕緊道歉道,“少宮,我不是故意,要不是他用力拉你,我不會這樣,我給拿藥。”
穆文鈞見陸少宮手腕都蹭破皮,想要放下身段解釋兩句,又覺得有失身份,況且自己沒錯。
揮袖子傲然哼了一聲。
見醉蝦當真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藥瓶子,正要給少宮塗抹時候,他劈手打開。
醉蝦見狀氣道,“你有沒有良心,她手受傷了我給她抹藥不行。”說着要去拉陸少宮的手腕,又被擋開了。
穆文鈞心中妒火燒得旺盛,他還想當面給少宮親自上藥,要上藥也輪不到他這麼家夥。
少宮一個天旋地轉已經被他摟着腰肢旋轉個圈圈到身後,她又氣又惱又不忿,這哪兒根哪兒。
“王府有的是藥,不用你不幹不淨的東西。”穆文鈞低沉不客氣的聲音在前頭響起。
陸少宮趁着他們還沒有在交火鬥嘴空隙趕緊道,“好了好了,我不疼,你們一個兩個,都不餓嗎,反正我要回去了,你們覺得呆在雪地上耍嘴皮子好那你們繼續。”
陸少宮擡步要走,穆文鈞眼疾手快給扯回來,嚴厲盯着她,“你回哪兒去。”
陸少宮正想開口說話,醉蝦已經糾纏上來,一把推開穆文鈞。
這下好了。
穆文鈞的忍耐的火氣一下子爆發出來,醉蝦不跟他客氣,他已經夠忍讓,他都甯願當一輩子道士,這家夥居然連自己見少宮一面都要阻攔,太混蛋了。
兩人拳來腳去的上擋下踢的打得好不熱鬧,他們不是要把對方往死裡打,而是僅僅為了出一口無名之火。
陸少宮沒想到會演到這般地步,兩個大男人在這兒雪地上為她打架,關鍵她沒有什麼好争,她一點兒不想要這樣,誰傷着她都要心疼,幾次三番上前要阻攔被穆文鈞和醉蝦默契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