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宮反駁的話未說出口呢,易王穆文鈞已經站起來了,上到了太後那兒去,一把拉過欲張嘴要反擊的陸少宮,攔住她腰肢拉近自己身前,在她潔白無瑕飽滿的額頭上來了一下,對着下面臉色不怎麼好看的元太妃冷聲道,“這就不勞元太妃操心。”
元太妃臉上的神色可為是五彩斑斓甚是好看。
這時候外頭有傳聲太監扯着尖細的嗓子,恭敬喊道,“皇上駕到~”
皇後臉上的笑容蕩漾起來,起身前去相迎,在殿門口迎了個滿懷,笑容嬌俏仰頭問,“君澤,你處理好政務,餓了吧,少宮做了道非常美味的菜色,叫有鳳來儀。”
皇帝穆鈞澤低頭輕輕刮了下皇後的鼻尖,“說得是你吧。正好朕還未見過弟媳呢,這位就是少宮。”他擡頭看到了裡面站在皇弟穆文鈞身邊的女子,身姿玲珑纖巧,面容清麗脫俗,與他這個弟弟站在一處真是郎才女貌一對,天造地設啊。
陸少宮見到這個模樣與穆文鈞這個家夥又三分像似的男子,都是吊稍眼尾的三角鳳眼,比不上穆文鈞俊美,但親和的笑容和儒雅的氣質可是甩穆文鈞這個整個陰沉臉八條街啊。
“臣妾拜見皇兄。”要是穆文鈞有他皇兄的一般穩重儒雅親切她都不至于被打死。
穆君澤虛扶了陸少宮這個弟媳一下,他神色和藹可親,給人感覺寬厚大度感覺,身上自帶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氣勢,誰也不敢小觑他。“不用多禮,都是自家人。元太妃也在這兒,正好大家一起用晚膳。”後知後覺才發現有個衣着華麗的元太妃似。
元太妃看着她們一家人其樂融融,想起自己遠嫁的女兒,不能承歡膝下,忽覺悲從中來,這半生的隐忍到頭來算什麼,落得個孤身一人,滿殿的清輝,冰冷寒涼凄清,眼角不覺滾下兩顆晶瑩的熱淚。
太後想要說幾句安撫的話,元太妃已經非常自覺的起身對着太後皇上草略行過禮後匆匆離去。
元太妃一走,陸少宮仰頭看着穆文鈞,“還樓着我嗎?”她的眼睛奕奕有神,好似有無數細碎發光的星星散落在裡面,明亮動人。
穆文鈞不覺與這雙動人的眼睛對視,不自然推開她,手也僵硬背到後面去,聲音低壓道,“自己自覺點。”
“一家子人何必分彼此呢…”太後張羅這大家一起用晚膳。
陸少宮和穆文鈞在福甯宮裡用過晚膳,閑坐片刻便離開了。
離開時候皇帝在沒人看見角落輕輕捶了下穆文鈞的胸膛,眼中有光,樂道,“行啊,文鈞,這麼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廚房的佳人你娶了去,好大福氣。”
穆文鈞照例清冷一張臉,好像他皇兄說的事情多不屑似。
兩人坐着潇湘西子蓋頂車出了麗正門離開了皇宮,在車裡頭陸少宮對穆文鈞道,“我做得不錯吧,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回去再做一次給你吃哦。”一時歡喜,忘記了自己自稱。
今天穆文鈞當着元太妃的面給足了她面子,尤其是摟着她時候她有種被保護感覺,很好,暫且忽略他能拍死人的手。
穆文鈞掀起眼簾,眼中漆黑一片,不知道藏了多少情緒,冷冷地轉過看,眉頭不帶挑冷漠道,“注意好自己的身份,在外頭你是本王的王妃。”
滿心歡喜鮮花将要怒放的陸少宮給這個不解風情的穆文鈞掃興的一句話,整個兜頭潑冷水,恨得陸少宮頗想給他來幾巴掌,他這張該死的臉,該死的嘴。不會說人話還是怎麼滴。
陸少宮耷頭耷鬧,悶聲悶氣道,“臣妾知道了。”
穆文鈞吊稍的眼尾瞧了她一眼,繼續很不得人心道,“你做菜一般般,可以說難以入口,要不是看在外人在場,本王都替你不好意思,以後别出來丢人現眼。”
陸少宮掐死他心都有,在心裡面把他掐死好幾回。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不好吃你還全都吃下去,你當時說出口我立馬給你洗臉。
穆文鈞不知道陸少宮在心裡掐死他呢,伸出手眼神嚴肅凝視着陸少宮,看得陸少宮心髒戰鼓又是一頓亂捶,咚咚咚,這兒會兒又發什麼神情啊。
穆文鈞想要伸手去夾她下颌,然而他确實這麼做了,陸少宮不得已身子前傾靠向他。
心中一萬隻草泥馬的大鐵蹄踏過。
他這是要做什麼?
陸少宮可不敢期待什麼。水盈盈的眼睛睜得老明亮,老無辜純潔,故作不解望着穆文鈞,聲音怯怯帶着柔順意味,“殿下。”
穆文鈞感覺有點兒口幹舌燥,他清冷臉色毫無感情質問道,“你什麼時候會做菜呢?”聲音有些可以壓制的沙啞。
陸少宮腦中快速的飛轉,靠,這個家夥不會真得發現什麼,他可是多疑很,調查過陸少宮的事情,可不能讓她知道自己是冒牌貨,替嫁加冒牌,多少次都不夠她死的了。
陸少宮眼中含情,水汪汪的像夜色下潭水一樣清冷感性美麗,“臣妾一個朋友教的。”
陸少宮驟然感覺下颌骨要被捏碎,這家夥他手勁真大,他的手不是手,是殺人的利刀。她繼續無辜繼續柔弱,深情坦蕩望着穆文鈞。
穆文鈞現在不吃她這套,吃也不是現在吃,“你成年累月病卧在家哪裡有什麼朋友。”
陸少宮轉動腦筋,真假參半胡說,“正是因為臣妾長年體弱多病,不能到外面出去玩樂,偶然遇到一個好心的遊俠,他見我無聊的很,教給我。”遊俠是真的,跟原主是沒關系,是自己一個師弟。
“好端端教給你這個做什麼?”那個遊俠是男是女,這話要是問太顯得自己這個王爺在乎他,這個可以私下調查。
“殿下能不能先放開臣妾。”
穆文鈞見她可憐楚楚我見猶憐模樣,一甩手丢開,陸少宮臉甩到一邊去,陸少宮捂着胸口特意裝模裝樣的咳嗽一會兒。
半響兒,她才嬌喘籲籲道,“殿下,您應該調查過臣妾的過往的事情,臣妾與妹妹不是同母所出,母親大人過世後,父親厭惡,繼母苛責,妹妹欺辱,臣妾活得艱難,每天不僅要忍受病痛折磨,吃不飽穿不暖。那位遊俠看我病得可憐,送了一隻燒雞補補營養。”
“那家夥是男是女?”為了調查詳細而已,穆文鈞如是想。
陸少宮不知道他為什麼關心這個問題,男的女的有區别嗎,斟酌下,還是說實話,“是個男的。”
“幹嘛偏偏給你送吃的。”繼續逼問。
陸少宮說,“看我病弱可憐。”
“叫什麼名字?”
“他是行走四方的遊俠,臣妾哪裡知道他叫什麼。一面之緣而已。”知道也不能告訴你,你個殺人狂兼神經病。
穆文鈞凝視了陸少宮好一會兒,陸少宮被看得心髒胡亂跳動,失了秩序,感覺心肺快要不能呼吸時候,他好看的長長彎彎睫毛一顫移開眼睛目視前方,“以後不許跟其他男人見面說話。記住,你是本王的王妃,别給本王的丢人。”
好不容易能正常呼吸,陸少宮趕緊溫順的回道,“臣妾一定謹記王爺的話,臣妾是殿下的人。”才怪呢。在心裡補充了句。
到時候天高任鳥飛,誰認得誰啊。
陸少宮那句臣妾是殿下的人顯然取悅了穆文鈞,這一路上他的臉色沒那麼陰沉了,同往常一樣冰冷,車廂裡的空氣也清晰起來,陸少宮呼吸起來舒暢多了。活着真是太難了,這個家夥比閻王還吓人啊。
回到易王府,陸少宮下車在麥穗兒的迎接下要往後院西廂房去,忽然小臂上一緊,她回頭一看是穆文鈞那個神經病抓着她小手臂,月色冷清,照耀得穆文鈞更加清冷像個冰人。“殿下,什麼事?”
“你上哪去?”穆文鈞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拉住她,不讓她離開。心中糟亂不已。
陸少宮睜着無辜純潔的潭水一樣的明亮清澈的眼眸,“殿下您讓臣妾在後院西廂房安歇下,沒事不要去礙您眼。殿下,可是還有事情吩咐?”
穆文鈞松手,不甚甘心的揮手讓她離去。
看着那女人離去的背影,穆文鈞眼神暗了暗,有種不明的情緒暗藏其中,他叫來良武,“陸少宮這個女人有疑,她今天的舉止跟資料上的不一樣,你派百個精明的人看着不許她出後院半步。”
良武肅然應下,看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需要百來個精壯的兵士嗎,回歸正題,“殿下,那些有異心的人咬死不說出幕後人。”
“殺了,吊旗杆上示衆,以儆效尤。”穆文鈞用說切菜的語氣說殺人,眼中是冷冽烏黑。
“是。”
“繼續暗查那些新進來的。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
“是。”
易王王府後院西廂房。
屋内燭火通亮,陸少宮在丫鬟伺候下沐浴更衣後,她對着麥穗兒大說特說,吐槽今日種種不滿,“叫什麼王爺,我是他的王妃,他護着我不是應該的嗎,他要是嫌棄我料理的有鳳來儀不好吃别吃啊,沒人求着他吃。”
“王妃。”麥穗兒站在門口對立面,看着外面的來人吓得聲音變調。
陸少宮捏着自己頭發,繼續吐槽穆文鈞,“他是長得很好看,臉蛋好看就可以鄙視他人,他出身高貴怎麼啦,我配不上他?我告訴你啊,我要是在婚前見過他,他跪下求我嫁給他我都不帶鳥他,麥穗兒你眼睛怎麼啦?”
“王妃要本王跪下求着娶都不嫁?”身後的聲音熟悉得不能在熟悉,涼飕飕,陰冷冷。
陸少宮頭皮發麻不知道要怎麼轉過身去面對,她腿軟得打顫力氣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