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哲平終于在廁所盥洗室裡逮到你了——事實上你也沒躲他，隻是在躲之前走過來的王傑希。

他站在你旁邊，看着你一頭紮進水裡洗臉：“又不是毀容了，你到底跑什麼……”

“我也要臉的呀！” 你都不敢想王傑希或小飯盆要是看見你現在這張花臉該作何反應——其實你現在在孫哲平面前也不能坦然地洗臉，“血呼哧啦的怎麼見人啦！”

孫哲平看你别過臉去悄悄用餐巾紙堵鼻血，哼笑道：“真要俏。”

你撇了撇嘴。

年輕的羊當然最要漂亮。

長長的頭發每天都打理得蓬松可愛，每個角度都噴定型噴霧，就能保持一整天的卷翹……哎呀，不是你說，雖然周澤楷的app就比你低一點，但他知道怎麼畫濃密又自然的下眼睫毛嗎？懂鼻尖上腮紅的含金量嗎？

心中小人正猛踩周澤楷，忽然孫哲平出聲道：“你和王傑希，什麼關系？”

這忽如其來的問話把你吓得差點魂飛天外：“啊？我和隊長？沒什麼别的啊，不就是正常關系嗎！”

孫哲平無語地看你裝傻充愣：“你倆在我眼皮子底下貼那麼近眉來眼去的，當我瞎呢？”

“有嗎？沒有吧？”你汗流浃背了，“正常眼神交流也不行嗎？”

孫哲平看了你一眼。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句話都沒說，但你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了“你覺得你們那是正常的眼神交流嗎？”這種非常犀利的疑問句，不由得略感心虛。

“先說好，如果是因為和王傑希談戀愛才來微草，今天這個合同我是不會讓你簽的。”孫哲平看着你胳膊肘往外拐的樣子略感頭疼，“這樣對不起你自己的天賦。”

“如果是為了一個人。”你忽然說，“我會去百花，我能做到，去和他一起成為新的——”

繁花血景。

那四個字你沒說出來，隻是指了指自己還血流如注的鼻子作為指代。

孫哲平一時也陷入了沉默。

“我喜歡他，但我不會那麼做。我選微草僅僅是因為我和這裡的一些人合拍，我願意和他們成為同伴，一起争奪冠軍。”你努力用孫哲平的思路和他解釋，“至于王傑希……”

『突發事件！哥哥忽然質問，而你——』

『1.慌慌張張掩飾地下情的樣子真可笑

2.“看他小有姿色，玩玩而已”

3.發瘋！大喊大叫！“我要和北京戶口的雙開門熟男擁抱！啵嘴！上床睡覺！”

4.“和隊長玩暧昧怎麼你了，又沒玩你的隊長”』

『.r1d4=2』

你從未如此清晰地預知到自己的風評即将下滑——你知道隻要說出這話你在你哥心中的形象必然分崩離析。于是你有點絕望地閉上眼，聲如蚊讷：“小有姿色，玩玩而已。”

孫哲平：“……”

誰玩誰？誰小有姿色？

這直白過頭的陳述超過了他對你這個年紀的認知限度……畢竟在他的記憶裡，從來沒聽說過姑姑的女兒在交朋友這方面鬧出什麼大亂子。從前他在百花的時候不經常回來，退役後和你見面的機會也寥寥無幾，當然也沒有注意什麼。因而他對你的印象也就是逢年過節偶爾能見上面時的樣子，漂亮得讓人不自覺疏遠的面孔，興趣缺缺的表情——原來私底下是這樣的嗎？

孫哲平稍微緩了緩，但是感覺你說的話猶如空谷回響，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于是他沒話找話般多問了一句：“周澤楷算什麼水平？”

你撇了撇嘴：“不如我多矣。”

孫哲平沉默了一下。

看來這個評價的主觀色彩非常濃，幾乎是完全以你的喜好為中心的。所以為什麼不喜歡周澤楷？這口味怪得真有個人特色。

出于正常人都有的好奇心理，他捎帶了一下損友：“那張佳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