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别的要幫忙的嗎?”
“别的沒什麼了。”辛母正在給客人洗頭發,在嘩啦啦的水流聲中提高了音量,“哦,陽台上晾的衣服你也收回來吧。”
“行,知道了。”
辛母看辛苑上樓,對客人說:“您再堅持一會兒,很快就好了。”
“沒事,反正家裡就我一個人,早回去晚回去都一樣。”客人唏噓,“你說這兒子和女兒就是不一樣啊,女兒就是貼心,不像我家兒子,出去上大學了,一個月都不見得主動打個電話給我。”
辛母笑着說:“我這女兒也好不到哪裡去,一放假就瘋跑,可能是因為到了高三,這才安分了點。”
“嗐,能改就是好事了,越大越懂事的。”
“希望是吧。”辛母輕輕歎了口氣,最後幫客人把頭發上的泡沫沖幹淨,說,“您慢點起來,小心水别流到衣服上。”
辛苑上樓回到房間,洗漱好後本打算看會兒書再睡,可沒看兩頁眼皮就開始打架,把書一放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辛母送走最後一位客人,又把店裡的一切收拾妥當,這才關店上樓。
辛苑房間的門沒有關嚴,從縫隙裡透出燈光。辛母隻當她還沒睡,輕輕敲了兩下門就推門走了進去:“辛苑——”
話音未落她就見到了睡得歪歪扭扭的辛苑,被子搭了一半在肚子上,臉上還蓋着本翻開的書。
辛母無奈地搖搖頭,放輕腳步走過去,把她臉上的書拿起來放到一旁的書桌上,輕輕地撥開她額頭上蓋擋住眼睛的碎發,又摸了摸她的臉,小聲說:“做個好夢。”
她關門時發出了輕微的聲響,辛苑睜了下眼,但并沒有清醒過來,隻看到辛母帶上門,客廳裡透來的那一線光亮也消失了。
辛母撫摸她臉頰時的觸感仿佛還在,柔軟又溫暖,和自己的母親一樣,辛苑又往下縮了縮身子,安穩地繼續睡着了。
次日,辛苑進教室時覺得教室裡的氛圍不太對,洋溢着一股……喜悅的氣氛?她坐下來,納悶地問張希瑤:“有什麼好事嗎?怎麼大家看起來都很高興呢?”
張希瑤搖搖頭,說:“也隻是聽說,還不能确定。”
“嗯?到底什麼事啊。”
張希瑤說:“也不知道是哪裡傳出來的消息,說今年的迎新晚會我們高三的也要參加。”
“诶——迎新晚會啊。”
“是呀,因為以往的迎新晚會都隻有高一和高二的學生參加,壓根沒有高三生的份兒,不知道今年怎麼突然變了,所以大家都挺興奮的。”
是,隻要不用上課,幹什麼都算是喜事一件。
辛苑很能理解這種心情,問:“這麼說我們也要準備節目?”
“應該吧。”張希瑤說,又趕緊強調,“這隻是小道消息,暫時當不了真。”
辛苑了然地點頭:“就算要準備節目,肯定也要經過學校審核,能不能通過還是另一回事呢,也沒什麼值得激動的。”
張希瑤抿着嘴笑了笑,沒說什麼。
很快,這個消息就得到了班主任李老師的親口證實。
學校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美其名曰是勞逸結合,畢竟他們在放暑假後還補了一個月的課,确實學習負擔很重,學校希望他們能借此機會稍微放松放松。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其實同學們都心知肚明,這與學校極力壓下去的一次意外也脫不了幹系。在他們的上一屆,有個女生由于學習壓力太大,加上期中考試成績大退步,一時想不開從三樓跳了下去,萬幸被樓下的樹枝挂住緩沖了一下,隻是摔傷了腿。
學校大概也是吓到了,生怕再出現這種事,因此提高了對高三生的心理健康的重視,出事後不僅緊急設置了心理咨詢室,還決定從他們這一屆開始,舉辦大型活動時不再将高三生排除在外。
李老師卷起書敲了敲講桌,示意竊竊私語的同學們安靜下來:“你們有想出節目的可以自己先私下溝通,周五下晚自習之前報給班長。——當然,咱們再放松也是高三了,就别搞那些很複雜的需要大量時間排練的節目了,唱個歌什麼的就挺好。”
她話才說完,同學們又開始熱火朝天地讨論起要出什麼節目。
辛苑既不會唱歌,也沒什麼特殊的才藝,安安心心地準備當個稱職的觀衆。她看張希瑤也是一樣安靜,便問她:“你準備出節目嗎?”
張希瑤的眼神堪稱驚慌:“啊?我嗎?我不行的。”
辛苑挑了挑眉:“為什麼?”
“上台表演這種事……”張希瑤打了個寒戰,使勁搖頭,“不行不行,我做不到,太可怕了。”
“一般這種活動,都是誰參加的?”
“哎?”張希瑤似乎對她這個問題非常迷惑,“你也參加過的啊。”
“我?”
“是啊。”張希瑤說,“高二的元旦晚會,你就和胡方圓他們一起跳了街舞呀,你……不記得了?”
“……”她怎麼可能記得!又不是她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