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因為……”楊夕月剛說了兩個字,便止住了話頭,看着辛苑身後的方向,露出有些尴尬的神情。
辛苑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就見陳孟談朝她們走了過來。
陳孟談隻瞥了辛苑一眼,根本沒有搭理她的意思,隻問楊夕月:“怎麼不回家,有人找你麻煩?”
辛苑默默地翻了個白眼:“這位大哥,你不要指桑罵槐好吧,又不是我幹的。”
陳孟談還沒開口,楊夕月趕緊解釋:“不是的,和辛苑沒關系,我的自行車被人鎖在停車架上了,她隻是在幫我出主意。”
“是嗎?”陳孟談并不相信,反問,“她有那麼好心?”
“……”辛苑無語望天,覺得和這個人根本沒辦法交流,也不想浪費時間了,微笑着說,“既然這樣,那就交給你這位護花使者咯?我可要回家了。”
她潇灑轉身,剛從校服口袋裡掏出自己的車鑰匙,就被陳孟談從身後拽住了校服外套的領子。
辛苑惱了,大聲說:“放手!你想幹嗎?”
陳孟談松開手,聲音冷了幾分,要求:“鍊條鎖的鑰匙拿來。”
“……”辛苑深吸了一口氣,轉過來面對着他。
盡管身高落了下風,不過氣勢絕對不能輸,辛苑揚起下巴,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兇狠一點:“都說了不是我幹的,你聽不懂人話嗎?”
“是嗎?那你為什麼在這裡看笑話?”
辛苑這次毫不掩飾地對着他翻了個大白眼:“你有病吧,我要回家,當然要過來騎車,難道這車棚隻有你們能用嗎?”
陳孟談的臉色沉了下來:“你在罵誰?”
“誰揪我領子我罵誰。”辛苑不甘示弱,一臉嫌棄地說,“不問清楚就亂給人潑髒水,裝什麼英雄救美,惡心死了。”
陳孟談的臉更黑了:“你說什麼?”
他們兩個針鋒相對,已經引來了一些同學的注目,楊夕月害怕放着不管的話,他們真的能打起來,緊張得要命,不知所措地小聲勸阻:“你們不要吵了……”
辛苑也不想和陳孟談浪費時間,撇過臉去,對楊夕月說:“你朋友來了,那就讓他送你吧。——鎖的問題明天我再幫你想辦法,你不要着急。”
楊夕月抿着嘴,猶豫許久,才鼓起勇氣開口:“辛苑,還是你送我去地鐵站吧,可以嗎?”
“……哈?”辛苑迷惑地皺眉,擡手指了下自己,“我?”
什麼情況?正牌護花使者都來了還拉上自己?
“嗯。”楊夕月小幅度點了下頭,小心翼翼地詢問,“可以嗎?”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黑白分明,看起來無害又無辜,饒是辛苑一個女生也有點招架不住,不忍心拒絕她的請求。
陳孟談見楊夕月主動提出請辛苑陪他,也意識到自己剛剛是誤會了,辛苑這次确實沒有惡意。
不過,他依舊不太理解,畢竟蘇東在出國之前,千叮咛萬囑咐,說胡方圓、溫怡安和辛苑她們三個都對楊夕月有很深的惡意,拜托自己千萬要幫他多留意。
從眼前的情況來看,他怎麼感覺更像是蘇東患了被害妄想症。
陳孟談這才第一次正眼看辛苑,在他模糊的印象裡,辛苑個子不高不矮,很瘦,頭發總是五顔六色的,像個雞毛撣子一樣。也許是頭發的存在感太高了,他反而一直不記得她的臉是什麼樣子。
可是,她好像不是記憶中那樣了,頭發已經染回了黑色,還戴了一副大眼鏡,本來就巴掌大的臉顯得更小,細看之下,五官也是精緻的,并不比常被本班男生誇獎的溫怡安差。
此時,她面對楊夕月的請求,嘴唇微張,明明為難,卻還是沒有斷然拒絕。
有意思。
陳孟談嘴角勾起一個好事的笑,好整以暇地抱起了手臂。
辛苑糾結了半天,轉念一想,自己本來一開始就打算送楊夕月,這會兒人家再度提了,自己再拒絕豈不是顯得之前的好意都很虛僞,于是點頭說:“那好吧,我就送你過去好了。——地鐵站遠嗎?”
陳孟談漫不經心地回答:“不遠,也就差不多一公裡。”
“哈?”辛苑一向懶惰,頓時心生退縮,“一公裡還不遠?”
身為學校,交通如此不便利,這合理嗎?
楊夕月再怎麼膽小柔弱,也是個和自己同齡的高三生了,不至于非要人送吧,自己一會兒還要獨自回家呢。
辛苑想着想着也有點沒底了,也不是她多怕走夜路,隻是畢竟對這裡不熟悉,從心理上就會有一種不自覺的恐懼感。
陳孟談看夠了戲,戲谑道:“害怕嗎?如果你求人的語氣好點,我倒是不介意幫個忙。”